蘇棠找李管事要了紙筆,寫下藥方,讓陳青去街上藥鋪抓藥,然后才去翠柏院。
屋內,除了信老王妃,還有許氏,三太太也在。
見到蘇鴻山,許氏當即起了身,道,“怎麼會在宮里嘔吐不止?”
蘇鴻山道,“不小心吃錯了東西,沒有大礙。”
蘇棠和謝柏庭走到屏風處,正好聽到這句,蘇棠沒忍住朝屏風翻了記白眼,什麼不小心,分明是夏貴妃懷疑她爹的身份,故意試探,還是當著皇上的面,一點也不給她爹否認的機會。
蘇棠不明白夏貴妃為何要這麼做,鎮國公府還沒翻案,她爹是戴罪之身,皇上已經赦免了沈詢,不可能再赦免她爹,把她爹的身份捅出來,一定會被太后、寧王還有宋國公的人揪著不放,此舉對給鎮國公府翻案一點好處也沒有。
夏貴妃不該不懂這些才是,要確認她爹的身份,完全可以私下問,別說后宮嬪妃和前朝臣子沒機會說上話,只要掐準時機,在御書房見多少回都不是問題,就看有心還是無心了。
可夏貴妃偏偏選擇了直接暴露她爹的身份,直覺告訴蘇棠夏貴妃是故意的,可別告訴她夏貴妃是在拿她爹來幫太后。
這般想,云三老爺走進來,直接繞過屏風進屋,對蘇鴻山道,“怎麼突然就暴露身份了?”
蘇鴻山也沒想到會暴露的這麼突然,他容貌和年輕的時候判若兩人,即便最親近之人也難從容貌分辨出來,可鎮國公府子嗣就有吃不得棰子的致命缺憾,蘇鴻山道,“總是瞞不住的,只不過比計劃的提前了些而已。”
云三老爺嘆息道,“這會給鎮國公府翻案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云三太太坐在那里,茫然道,“什麼身份暴露了?”
她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云三老爺就道,“鴻山是鎮國公府二老爺沈岐,當初我病重,翊兒下落不明,信王府大廈將傾,不得已讓鴻山以父親私生子的身份回京,一來絕皇室宗族過繼子嗣給我信王府的想法,二來就是給鎮國公府翻案。”
這些年,蘇鴻山一直在暗中查找證據替鎮國公府翻案,只是沒什麼收獲,信老王爺在兒子孫子接連出事后,心力交瘁,覺得難以支撐,有他在,替鎮國公府翻案尚且困難,若是他哪天撒手人寰,蘇鴻山想給鎮國公府翻案就難比登天了。
當初信老王妃只是一時氣憤,覺得與其便宜那些把主意打到信王府頭上的皇室宗族,不如讓蘇鴻山接管信王府,信老王爺覺得私生子的身份不錯,便于蘇鴻山查案,就派人把蘇鴻山一家子接進了京。
云三太太身子一震,不敢置信,“他,他是鎮國公府二老爺……”
信老王妃瞥了云三太太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云三太太只覺得難堪,她一直拿蘇鴻山和許氏當敵人,因為不止信老王爺信任他們,信老王妃也一點不介懷蘇鴻山這個私生子,甚至把王府管家權都交給許氏管,云三太太怕哪天信老王爺信老王妃昏了頭,把信王府都交給蘇鴻山繼承……
雖然信老王妃一再說蘇鴻山不會繼承信王府,但她始終不敢相信,誰能想到他壓根就不是老王爺的私生子……
想到自已明里暗里的針對許氏,給她使絆子,云三太太更覺難堪,不止有忘恩負義的難堪,還有被枕邊人不信任的難堪,她要知道蘇鴻山就是鎮國公府二老爺,她能處處針對他們嗎?云三太太委屈的緊。
許氏眸光從云三太太臉上掃過,笑道,“暴露了也好,我們一家子在信王府也叨擾了許久,也該搬走了。”
云三老爺聽了便道,“嫂夫人這話就是在折辱我信王府了,沒了你和鴻山,沒有棠兒出手相救,我早沒命了,翊兒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回來,你們是我信王府的恩人,何來叨擾之說?”
蘇鴻山拍云三老爺肩膀道,“鎮國公府離的不遠,我們會常回來給老王爺老王妃請安的,我們搬回去,左相也就放心讓詢兒回去住了。”
信老王妃萬分不舍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在信王府住一輩子,但怎麼也要等鎮國公府翻案之后,當初是誰在鎮國公府里藏金子藏兵器都沒查出來,你們就這麼搬回去,我和老王爺實在不放心。”
許氏是鐵了心要搬走,蘇鴻山也舍不得蘇棠一再的因為云葭受委屈,以前言語上受點委屈姑且算了,可這回危及到蘇棠和她腹中胎兒的性命了,蘇鴻山哪還能不當回事,信老王妃哪都好,唯獨太寵云葭了,知道信老王妃舍不得他們,他們也不再多說,回頭讓信老王爺勸勸她。
蘇鴻山在宮里嘔吐了一通,這會兒頭有些暈眩,準備回屋歇會兒,剛起身,蘇寂快步走了進來。
進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個瓷瓶,看到蘇鴻山就道,“父親,有北兒的消息了。”
蘇鴻山忙道,“找到北兒了?”
蘇寂搖頭,“還沒有,只找到北兒和六皇子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