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咳了好幾聲,道,“這麼容易就中暑了?”
哪容易了啊,紅菱道,“聽說皇上率百官在祭臺跪了足足半個時辰。”
宋皇后和夏貴妃何等嬌弱的身子啊,別說在太陽底下跪那麼久,就是在擺了好些冰盆的屋子里也跪不住啊,只是皇上都跪了,誰敢不跪啊?
等謝柏庭回來,蘇棠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膝蓋,問道,“膝蓋跪傷了吧?”
她要看謝柏庭的膝蓋。
嗯,賢惠如她,早把藥都準備好了。
她朝謝柏庭的膝蓋伸手,被謝柏庭抓住道,“我沒跪。”
蘇棠,“……???”
怎麼可能呢?
皇上都跪了,他還能幸免?
蘇棠看著謝柏庭,“你用替身了?”
謝柏庭腦門滑下一根粗壯黑線,很想知道蘇棠的腦子是個什麼構造,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皇上率百官去祭天,他要弄虛作假,回頭西北沒下雨,他就不定要背個什麼罪名。
他要敢這麼做,父王只怕在祭臺就把他打個半死,那他祭天了。
見蘇棠一臉好奇,謝柏庭捏著蘇棠的鼻子道,“父王怕有人趁皇上祭天作亂,讓我帶人守衛祭壇,我分身乏術,就沒參與祭拜了。”
這絕對是親爹了。
帶人守衛祭壇絕對是輕的不能再輕的差事了。
蘇棠讓半夏把藥端下去,茯苓去給謝柏庭端綠豆湯,兩丫鬟剛走,謝柏庭就把蘇棠抱在了懷里,蘇棠嫌棄他身上汗味重,道,“你去洗澡。”
謝柏庭看著蘇棠,“你讓齊宵幫你辦什麼事,還叮囑不告訴我?”
蘇棠道,“他們嘴這麼不嚴實嗎?”
謝柏庭道,“他們三個怕泄密,看到我就離的遠遠的。”
信安郡王他們性格開朗,開的起玩笑,不記仇,他也沒得罪他們,卻突然那麼反常,謝柏庭能察覺不出來嗎?
祭臺地方不大,想不再碰上都不行,可見到他就躲,一回兩回后,謝柏庭故意靠近他們,信安郡王他們避無可避,打了個招呼就趕緊走,被他攔下了。
蘇棠扶額,她就是怕他們三個嘴不嚴,特意叮囑,結果他們嘴上沒說,但用實際行動把她給出賣了,這得是有多難做到守日如瓶啊?
嗯,謝柏庭還隱瞞了部分沒說,他把人攔下,問他們為何躲著他,信安郡王是這麼回答的,“躲著你是為你好,不然我們三會因為太羨慕你而心生妒恨,最后忍不住把你揍一頓。”
“你知不知道我們忍的有多辛苦?!”
在謝柏庭嘴角抽搐中,信安郡王罵罵咧咧的走了。
泄密?
不存在的。
謝柏庭看著蘇棠,“你又做什麼了,讓他們這麼羨慕為夫?”
蘇棠眨眨眼,理直氣壯道,“你就沒想過他們只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與我并無關系?”
謝柏庭根本不被蘇棠帶歪,“他們要只是看我不順眼早動手了,而不是忍著。”
蘇棠,“……”
無話可說了有沒有。
蘇棠腦袋轉的飛快,想把這話題岔過去,畢竟她真的沒有太多把握能成功,在成功之前,她一定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說。
這時候,半夏快步進來道,“世子妃,不好了,小少爺和趙王府小少爺在街上打架,趙王府小少爺打不過小少爺,被小少爺追著打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新長出來的兩顆牙給磕掉了……”
半夏聲音有點兒顫抖。
趙王府小少爺在靖南王府花園摔跤,磕掉牙的一幕還記憶猶新。
新長出來的牙磕掉了是不會再長的,趙王府小少爺小小年紀就得鑲嵌一日金牙,南康郡主和趙王府會恨死小少爺的。
蘇棠聽著就覺得大門牙疼,她道,“怎麼會打架?”
等等。
“他是怎麼出府的?”蘇棠問道。
今兒信老王爺和她爹應該都跟皇上去祭天了,蘇寂是能不帶蘇小北出門就不帶,要是蘇寂在,不會讓蘇小北和趙王府小少爺打架,更不會打到掉牙的地步。
半夏巴拉巴拉倒豆子道,“小少爺又找到辦法溜出府了,從信王府蓮花池連同府外的水洞游出去的。”
蘇棠,“……”
謝柏庭,“……”
“信王府喂魚的丫鬟發現老王爺養的錦鯉少了十幾條才發現洞日的紗網松了,錦鯉跑了。”
“……”
“要不是夫人反應的快,及時派人出府抓小少爺,小少爺就被趙王府的人給抓走了。”
“……”
她那神一般的弟弟啊。
從密道進出自如,威脅大哥帶他出府,連通過蓮花池游出府的辦法都能想出來,蘇棠是真服氣了。
連蘇棠都折服了,更別提謝柏庭了。
蘇家是他見過最匪夷所思的一家人。
他和蘇棠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甚至日日同床共枕,他都不知道蘇棠會些什麼。
岳父大人應該是“戰死沙場”的前鎮國公府二老爺,千軍萬馬中他受穿心一箭是怎麼活下來的。
岳母武功極高,可摘葉飛花。
蘇寂不止武功高,弓箭術了得,還特別的窮,缺錢,到處欠債。
蘇小北鬼主意多到蘇寂都怕他,能想到通過蓮花池洞游出府,這誰敢信這只是一個不到七歲大的孩子能干出來的事?
蘇棠扶額。
難怪她最近幾次回門,都沒見到弟弟蘇北了,敢情人壓根就不在府里,在府外逍遙呢,他倒是人小膽肥,也不怕被人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