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降價
本來謝柏庭還擔心忠勇侯世子趕不及到邊關阻攔忠勇侯和北疆的鹽判,只是有一線希望,都得盡力去做,看此情形,應該是及時趕到了,而且鹽判失敗的消息已經傳到望州。
鹽是必需品,不能不吃的東西,擔心北疆不賣鹽給朝廷,到時候朝廷無鹽可賣,物以稀為貴,鹽的價格自然飛漲起來。
謝柏庭和蘇棠騎馬往前走,搶鹽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搶的鹽袋子被撕裂,泛黃的粗鹽撒了一地。
蘇棠有心勸阻,但她的說話聲還不及搶鹽的動靜大,淹沒在了喧鬧中。
路被堵住了,馬都不好過去,謝柏庭干脆帶蘇棠換了條路走。
正值午飯時辰,不少食客進回雁樓,小伙計在門日熱情的招呼著。
謝柏庭下馬后,把蘇棠扶下來,小伙計帶著招牌笑容迎上來。
進了回雁樓,陳青道,“有包間嗎?”
小伙計搖頭,“樓上已經沒有包間了,不過樓上還有座。”
樓上總是要比樓下好些,不僅安靜的多,視野也更好。
蘇棠還是不忍心那些窮苦百姓吃著苦澀粗鹽,還要多花血汗錢,上臺階的時候,蘇棠道,“鹽很快就要降價了,甚至比之前還要低,這些人現在搶鹽,回頭腸子都得悔青了不可。”
蘇棠邊說邊上樓,在他們身后,有兩男子也去樓上,蘇棠說話聲不小,其中一藍衣男子笑道,“大家都在搶鹽,她卻說鹽要降價,江照兄怎麼看這回朝廷和北疆鹽判談崩一事?”
另一青色錦袍的男子笑道,“她說的沒錯,鹽確實要降價了。”
藍衣男子驚住了,“江照兄何故認為鹽要降價?”
青色錦袍男子緩緩吐出四個字,“因為反常。”
蘇棠說話的時候,沒什麼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謝柏庭臉上,那張臉走到哪里都格外的招搖,這是沒辦法的事。
但這男子說話,一下子就把樓下食客,甚至回雁樓掌柜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只聽他繼續道,“我們寧朝和北疆的鹽判雖然一年一談,但往年談的鹽供應都到九月份,北疆卻突然違背承諾,接下來三個月都不賣鹽給我們寧朝了,做買賣最講究信守承諾,國與國之間就更不能兒戲了,一個弄不好甚至會引發戰亂,北疆不是氣急了,斷然不會這麼做。”
“食鹽與民生息息相關,朝廷派去談判的人豈敢把這事談崩?這會兒鋪天蓋地都是在罵忠勇侯辦事不力的,眾怒難犯,民怒更不能犯。”
“一個不能崩的談判卻崩了,說明我們寧朝用不著向北疆買鹽了,一點也不需要了。”
向北疆買的鹽貴點還說的過去,寧朝自已就有的東西,不可能還維持原價,少說皇上也會降個兩成以惠民生。
青色錦袍男子的說話聲也不小,都是不忍心看窮苦百姓血汗錢花在刀背上的人。
藍衣男子聽完這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忠勇侯是代表朝廷去和北疆談買鹽的事,北疆就算漲點,最后這些代價也不會落在他忠勇侯身上,最后還是寧朝百姓遭殃。
可惹怒北疆,北疆不再賣鹽給寧朝,忠勇侯辦砸了差事,等待他的就是皇上的嚴懲了。
做官的都是人精,能干這樣的蠢事嗎?
男子說完,有食客接話道,“咱們寧朝鹽夠吃了,不用向北疆買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可一點風聲也沒傳出來。”
接著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我二娘舅就是鹽商,昨個兒我去見他,他還在為鹽引的事發愁,擔心今年的鹽生意不好做,朝廷瞞著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就算了,不至于連鹽商都蒙在鼓里頭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朝廷內里更多的是貪官污吏,官商勾結,就他二娘舅起早貪黑掙的還沒有孝敬貪官的多,貪官的嘴可是最不嚴的,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漏不出來。
江照分析的在理,但朝堂沒外露一絲風聲也是事實。
眾人議論紛紛,起了爭執。
藍衣男子看著青色錦袍男子道,“江照兄,對鹽判一事,你還是謹慎些吧,萬一真有人信了你的,不去搶鹽,回頭朝廷鹽不僅不降價,還瘋漲了,你會被罵慘的。”
青色錦袍男子沒有回他,而是看向蘇棠和謝柏庭。
他也知道朝廷的事不好妄議,尤其與百姓相關的事,更要謹慎,他剛剛實在忍不住了,連個姑娘都有膽識說的話,他堂堂七尺男兒卻什麼都不敢說,畏首畏尾,像話嗎?
再說蘇棠和謝柏庭坐下,小伙計問他們點些什麼菜,蘇棠道,“把你們回雁樓的招牌菜給我上八個。”
小伙計高興的應了一聲好嘞,“客官要酒嗎?”
“不用,”謝柏庭道。
蘇棠不喜歡酒味,若非必要,謝柏庭不喝酒。
小伙計下去忙了,不過很快,小伙計就端了一壇子女兒紅來,蘇棠挑眉,還不等她說話,小伙計先道,“這壇女兒紅是那邊江大少爺送給二位的,還有夫人剛剛叫的一桌子菜,都算在他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