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葭這回是把應國公府晦氣夠了,應國公府老夫人倒了八輩子霉才在自已最風光的日子里碰到這麼晦氣的事,能不氣病才怪了。
蘇棠又問云葭,茯苓道,“二姑娘這幾日都沒出門,聽說沒日沒夜的哭,三太太恨不得把整個信王府給她陪嫁,惹惱了老王妃,老王妃把給二姑娘準備陪嫁的事交給夫人管了,這些日子,可是把夫人忙壞了。”
居然讓她娘替云葭籌備嫁妝,這一點,蘇棠還真是沒想到。
信老王妃是不是過于信任她娘了?
從她娘輕易發現丫鬟偷聽,讓她摔茶盞來看,是個極聰明的人,該知道這事不好管啊,她爹蘇鴻山又不在乎信王府爵位,她娘吃飽了撐著管這些閑事啊,就不擔心最后不落一句好,還被人埋怨?
在蘇棠的記憶里,許氏和蘇鴻山對她可以說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信王府要他們的掌上明珠嫁給一個病秧子沖喜的時候,他們誰都沒反對,要說是為了爵位犧牲女兒,可蘇鴻山又要救云三老爺……
不在乎信王府爵位,偏又要做刑部侍郎,信老王爺從不為自已人謀官,偏又在蘇鴻山身上破例,甚至找王爺幫忙……如此種種,蘇棠隱隱感覺蘇鴻山和信老王爺并非是父子那麼簡單。
茯苓說了許氏,少不得提到蘇鴻山,“刑部尚書刁難老爺,把最棘手的案子交給老爺查,老爺忙的是早出晚歸,昨兒晚上更是快宵禁了才回府,這還不算,這兩日刑部尚書又上奏皇上,要老爺離京去查什麼案子。”
半夏憂心的看著蘇棠,“皇上不會真的讓老爺離京查案吧?”
要是以前,蘇棠會有此擔心,但她在斷橋兩次偶遇皇上,皇上怎麼也會賣她一個情面,再者,她爹蘇鴻山是為信老王爺回京的,這還沒待多久呢,皇上不會這時候派她爹離京。
蘇棠放心的很,半夏也就不擔心了,又問道,“那小少爺呢,沒鬧騰?”
提到小少爺,茯苓笑的合不攏嘴,“小少爺不僅沒鬧騰,今兒老王爺還夸他懂事了不少呢,這幾天小少爺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玩自已的,既沒有禍禍花園,也沒有吵著要出府,早上起來就練武,然后把夫人給他布置的功課做完,連大少爺都說小少爺跟換了個人似的。”
半夏不敢置信,這還是那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少爺嗎,“小少爺怎麼突然變這麼懂事了?”
茯苓道,“小少爺說老爺早出晚歸,已經很忙了,不能再讓老爺騰出時間來打他了。”
蘇棠正端茶喝,聽到茯苓這一句,沒差點嗆死過去。
能說這話,性子壓根就沒變啊。
蘇棠喝了茶,歪在小榻上看書,半夏和茯苓遠遠的坐著小聲說話,茯苓來了靜墨軒,蘇棠的事就瞞不住她了,未免茯苓太詫異,半夏主動告訴茯苓蘇棠就是近來名盛京都的賈大夫。
然而,茯苓一點也不信,她道,“騙我也不騙的認真一點兒。”
“我沒騙你,”半夏道。
“沒騙我?你我和姑娘一同長大,你告訴我,姑娘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連姑娘睡覺,都是她和半夏輪流在屋子里守夜的,偷學都背不了她們學。
茯苓說的在理,但是,姑娘就是會了啊。
半夏也不知道怎麼和茯苓解釋,只得道,“不管你信不信,姑娘就是會醫術,她就是賈大夫。”
半夏一臉認真,茯苓心下也遲疑了,再半夏帶她去書房后院看了藥房后,茯苓不信也信了三分,看著那些藥柜,還有一堆的瓶瓶罐罐,茯苓嗓音都飄忽了起來,“這怎麼可能呢,這真的是咱們家姑娘嗎?”
茯苓小聲質疑,“不會是被人假冒了吧?”
半夏噗嗤一笑,“我之前也和你一樣懷疑過,我還偷偷試探了姑娘呢,是真的沒錯。”
半夏篤定蘇棠是真的,茯苓就不敢再懷疑了,論忠心,半夏絕不在她之下。
半夏帶茯苓稍微熟悉了下靜墨軒,給茯苓安排了個最寬敞舒適的屋子住,就讓她回去歇著了,茯苓怕不聽話會被送回信王府,只得聽從半夏的安排。
翌日,天氣晴好,陽光明媚。
吃過早飯后,蘇棠就帶著半夏去松鶴堂請安,還未進屋,就聽到屋子里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
繞過屏風就看到謝薇靠著老夫人撒嬌,老夫人高興道,“可算是完全好了,祖母一顆懸著的心也能放下了。”
謝薇想起這回吃的苦頭,還心有余悸,以至于她現在穿鞋都有了心理陰影,不止是新鞋,就是慣常穿的鞋也要丫鬟摸過后她才敢穿。
謝綺看著謝薇道,“東王府包了條大船,云安郡主請我們去游湖,我還擔心三姐姐去不了呢,現在沒事了,就能和我們一起去了。”
自打腳受傷,謝薇就沒出過府,她比誰都想出府轉轉,欣然點頭。
謝梨則看著蘇棠,“大嫂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蘇棠輕輕一笑,搖頭道,“我就不去了,我約了堂姐應國公世子夫人,一會兒就要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