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國公老夫人也有遺憾,她孫兒外孫兒不少,多到有些甚至都叫不出名兒,可唯獨沒有重孫兒,應國公世子成親兩年都沒能傳個喜訊,要能有個重孫兒給她賀壽,這輩子她就知足了。
應國公老夫人最巴望的就是云蒹懷身孕,她已經五十九了,古人壽命不長,這年紀已經算長壽了,已經到了說撒手人寰就撒手人寰的年紀,再不抓緊點,她怕等不到重孫兒出世。
云蒹壓力實在是不小。
這些小輩送的壽禮并沒有多貴重,重在心意,滿堂賓客無不夸贊孝順。
丫鬟領著蘇棠坐下,蘇棠遲遲沒等到謝柏庭過來,反倒信安郡王他們來了,蘇棠奇怪道,“我相公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啊?”
信安郡王也奇怪了,“他和我們沒待一會兒就去找大嫂你了啊。”
找她?
沒有啊。
蘇棠心底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沐止看著遠處一丫鬟,對蘇棠道,“就是那丫鬟給柏庭兄傳話,說你找他,他就走了。”
蘇棠隨著沐止的手望去,就見一丫鬟走到云蒹身邊,她當即起了身。
云蒹看到丫鬟,她道,“不是讓你送二姑娘回信王府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應國公府和信王府不在一個方向,一來一回絕不可能這麼快。
丫鬟支支吾吾,“二姑娘不讓奴婢送她……”
云蒹知道云葭的性子,連她都拿她沒轍,指望丫鬟能管住云葭,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要她離開應國公府就好,別的,她也管不了。
祖母和三嬸還有夏貴妃真的把云葭慣壞了。
丫鬟說話一落,蘇棠就走了過來,冷了臉問她,“我幾時讓你給我相公傳話,說我找他了?”
丫鬟臉色一白。
云蒹臉色大變,她猛然看著自已的丫鬟,見她眸光躲閃,氣道,“回話!”
丫鬟膝蓋發軟,但她不敢跪下,四下人太多了,她不敢惹人注意,丫鬟慘白了臉色道,“二姑娘拿奴婢爹娘的命要挾奴婢幫她約謝大少爺說會子話,奴婢不敢不照辦……”
云蒹氣的胸日起伏不定,“他們在哪兒?!”
丫鬟忙回道,“在蓮花池那邊的竹屋。”
云蒹看了蘇棠一眼,抬腳就走。
蘇棠心顫抖的厲害,她跟了過去。
蓮花池離的有些遠,壽宴辦在正堂,來往的賓客多,平常在別處招呼的丫鬟婆子都被使喚到了這邊,別處都格外的冷清。
越靠近竹屋,蘇棠就越不安,云蒹走的急,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崴了腳,直接摔地上了,手不小心摁倒了石子上,石子有鋒角,將她的手劃破,鮮血淋淋。
蘇棠急著到竹屋,都沒注意到云蒹摔倒,更別提扶云蒹起身了。
匆匆走到竹屋前,蘇棠腳步反倒停了下來,她心慌的厲害,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根本抬不起來推開竹屋的門。
但這扇門總是要推開的。
蘇棠眼睛酸澀,緊握了下手,終是把門推開了,門才開了一掌寬,一縷異香飄出來,鉆入鼻尖,她一顆心如墜冰窖。
催情香!
還是效果最猛烈的那種。
只消聞上片刻,無藥可解。
地上是散落的裙裳,蘇棠腳步沉甸甸的像是綁了鉛塊,挪不動半步。
那邊一扇屏風阻攔了蘇棠的目光,也擋住了床上的春光,雙面繡牡丹屏風上掛著一方藕荷色肚兜,蘇棠只瞥一眼,就覺得一顆心像是被藤蔓纏的緊緊的,幾乎讓她窒息。
她艱難的抬腳走過去,走到屏風處,就在她要再進一步的時候,眼睛就被捂住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的往后退兩步,撞到一結實又熟悉的胸膛里,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咬牙聲,“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是謝柏庭的聲音!
蘇棠抬頭,就看到謝柏庭烏漆嘛黑的臉,她好一陣愣神,正要開日說話,就被謝柏庭環腰抱住,帶她跳窗出了竹屋。
出去后,就上了一棵大樹,蘇棠眼眶微紅的看著謝柏庭,聲音還有些顫抖,“我,我還以為你……”
說了半句,蘇棠恍然道,“你沒中招,那剛剛床上的男人是誰?”
雖然謝柏庭及時把她拉開了,但她還是瞥到床上有男人。
謝柏庭臉更黑了幾分,“你看到什麼了?!”
一股子醋味朝蘇棠的臉砸過來,把蘇棠都砸暈乎了,這是吃醋的時候嗎?
謝柏庭死死的盯著蘇棠的眼睛,蘇棠就知道自已不回答不行了,她嗡聲道,“我看到了四條腿……”
“還有呢?”
“沒了。”
就這沖醋勁,有也得說沒有啊,何況確實沒有。
第209章 狠心
謝柏庭臉色微緩,蘇棠催他道,“你倒是快說啊。”
她擔心了這麼半天,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謝柏庭瞥了眼竹屋,見不少人往竹屋處來,他冷道,“她作繭自縛,死不足惜,但我欠云翊一條命,沒法坐視她爆體而亡而不管,就找了個人救她。”
找了個人救她……
這句話從謝柏庭嘴里說出來的時候,蘇棠都感覺自已身邊站的不是個人,而是個大冰塊。
謝柏庭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說過,他和云葭這輩子再無可能,她始終將信將疑,再加上謝柏庭利用她疏遠云葭,氣信王府,她一直懷疑謝柏庭對云葭留有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