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老王妃賞蘇棠兩匹云錦緞子,一套頭飾。
對這些東西,蘇棠提不起什麼興致,問秋葵道,“老王妃身體還好吧?”
其實不用問,都被氣暈了,怎麼可能好得了,許氏派秋葵來,也是怕蘇棠多想,讓秋葵來給她送定心丸的。
信老王妃疼云葭那是疼到了骨子里,也把云葭疼的嬌縱任性,全然不顧信王府顏面,拒絕了和蜀國公府三少爺結親一事,還寫下那麼一封信,甚至還當面挑撥蘇棠和謝柏庭。
信老王妃對云葭徹底失望,痛定思痛后,決心將云葭遠嫁。
信老王妃是豁出臉面主動開日要和蜀國公府結親,她不求云葭大富大貴,一輩子平安順遂就好,可云葭自已不要,還一心惦記謝柏庭,仇視蘇棠,再把她留在京都,不論是對云葭,還是對蘇棠都不是好事。
信老王爺手握重兵,麾下有不少將軍,挑個忠厚本分的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提議,云三太太不同意。
她這輩子只生了一雙兒女,兒子出了意外,生死未卜,身邊就只剩云葭一人,老王妃要把她女兒遠嫁,這是在要她的命,只要她活著,她絕不同意。
氣頭上,云三太太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氣的云三老爺沒忍住給了她一巴掌。
云三太太嫁給云三老爺快二十年,云三老爺別說打她了,連說重話的次數兩只手都數的過來,這一巴掌把云三太太打懵了,她哭著回屋,就要上吊自盡,要不是丫鬟及時發現,信王府又要辦喪事了。
信老王爺一向不管內宅的事,但這回把他也氣著了,蜀國公府沒膽量氣暈信老王妃,許氏毀掉那封信也是給云葭留著臉面,怕他知道了動怒,但他心知肚明。
丫鬟稟告云三太太尋死的事,信老王爺臉一沉,發了狠話,“她一定要尋死覓活,誰都不許攔著!”
就是她們對云葭的寵溺,才寵的她無法無天,都鬧到這地步了,做娘的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幫女兒,她這不是在幫女兒,她這是在害女兒!
信老王爺做事果決,把云葭云葭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打的打,賣的賣,從貼身丫鬟到粗使婆子都換了個遍,還給各個門管事的撂了話,誰要敢放云葭出信王府一步,直接杖斃。
秋葵道,“老王爺發話了,二姑娘再出信王府就是她上花轎的時候。”
半夏聽到這些,別提心里多痛快了,蘇棠沒半夏那麼樂觀,信老王妃之前也禁足過云葭,云葭不照樣出府,還和夏貴妃聯手要借落水嫁給謝柏庭做平妻。
現在就高興為時尚早,等人家真出嫁了再高興不遲。
秋葵把話帶到,便要告辭,蘇棠道,“回去后,代我向老王妃道謝,我有空就回去給她請安。”
秋葵點頭應下,半夏送她出府,蘇棠則回藥房,繼續之前的事。
謝柏庭泡在浴桶里,他雙眼微闔,一臉享受模樣,聽到蘇棠腳步聲傳來,他才睜開眼睛。
蘇棠朝他走去,道,“信老王妃決心將云葭遠嫁了。”
總算是下定決心了,謝柏庭覺得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被移開了,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多準備些添妝,到時候送她出嫁。”
頓了頓,謝柏庭道,“信王府原先給她準備的陪嫁,都送去給她。”
謝柏庭這反應,蘇棠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了,她道,“都送給她了,那我呢?”
謝柏庭看著她道,“你有我就夠了。”
蘇棠笑了,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閃亮,呢喃重復,“有你就夠了?”
謝柏庭只覺得自已被吸了進去,被纏繞的緊緊的,他輕“嗯”了一聲,結果蘇棠倏然變臉,呲牙道,“有你就夠了,那你說,我要送人禮物,我是不是要把你切下來一塊給人送去?”
謝柏庭,“……”
蘇棠臉色臭的很,那些是信王府給她的補償,她憑什麼還給云葭?
她偏不!
她拿來送人也是好的。
陳青守在門外,抬手揉耳朵,他覺得吧,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這輩子是難說甜言蜜語了,說著說著就變成泥石流了啊。
謝柏庭無話可說,最后只得來了一句,“你做主就好。”
這還差不多。
要他還堅持要把信王府給她的那些陪嫁送走,她真的要下狠手了,蘇棠穩住心神,給謝柏庭施針逼毒。
一整天,蘇棠和謝柏庭都沒出靜墨軒一步,到了晚上,半夏伺候完蘇棠沐浴,然后就捂肚子道,“大少奶奶,奴婢肚子疼,奴婢去方便了,您先睡。”
蘇棠擔憂道,“怎麼肚子疼了,我給你把脈看看。”
“不用,不用,”半夏撒丫子跑開。
蘇棠以為她是急著去方便,可半夏一去不返,再到謝柏庭進屋,蘇棠就反應過來了,半夏那丫鬟根本就沒有肚子疼,她是怕她又要她給謝柏庭打地鋪,怕她威脅賣了她躲的遠遠的。
謝柏庭進屋沒看到地鋪,心情頗愉悅,他寬衣準備上床睡覺,彼時蘇棠還歪在小榻上,等謝柏庭脫的只剩褻衣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謝柏庭先睡下,她就得從他身上翻過去才能睡到里間。
她飛快的從小榻上下來,走到床邊的時候,謝柏庭正要躺下,蘇棠忙道,“你等我一會兒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