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道,“我一個大夫也不至于讓個病人打地鋪。”
這話讓謝柏庭側目了,“我昨天也是病人。”
蘇棠,“……”
好好說話不行嗎,拆她的臺做什麼?!
困的眼皮子都快要睜不開了,蘇棠推他道,“我要睡覺了,你快去床上睡。”
蘇棠自然沒法把謝柏庭推上床,但推到床邊還是能辦到的,然后整個人大字狀把地鋪占了,謝柏庭只在地鋪邊緣,一個翻身就睡地上去了。
這女人……
性子怎麼這麼倔呢。
蘇棠說了不睡床就不睡床,謝柏庭說了讓給她就讓給她,道,“你不起來我抱你上床睡了。”
蘇棠笑了,“大言不慚。”
謝柏庭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蘇棠側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你抱不動我。”
不是她對自已體重自信,實在是謝柏庭這副身子太太太虛了,今兒救她,稍微動了一下武,就壓制不住體內毒性吐血了,這樣的身子骨能抱的動她,開什麼玩笑。
只是蘇棠的話,謝柏庭聽的生氣,“不試試怎麼知道?”
這還用試嗎,她是大夫,比他自已都了解他。
眼看謝柏庭真的要抱過來,蘇棠趕緊站了起來,道,“你敢試,我還不敢呢,萬一又吐血,我一晚上就別想睡了。”
蘇棠抱著被子,罵咧咧道,“一個大男人老和女人爭,慚愧不慚愧,地鋪讓給你行了吧。”
那好似吃了大虧不情不愿的語氣,聽得謝柏庭目瞪日呆,沒見過這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他都不忍心她受委屈,想再把床要回來了。
蘇棠躺上床,被子一拉,翻過身留給謝柏庭一個后腦勺,嘴角就不自主彎了起來,困意來襲,眼皮合攏,迷迷糊糊說了一句,“早點把藥房準備好……”
這一句謝柏庭聽清楚了,等著蘇棠繼續往下來,結果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蘇棠下面的話,倒等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想到他新婚第二天醒來,蘇棠說過為了給他解毒行針累暈過去,這回能堅持到現在才休息已經很難得了。
謝柏庭看了蘇棠背影半天,也躺下睡熟過去。
一夜安眠。
翌日醒來,神清氣爽,蘇棠躺在床上伸懶腰,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睡酥軟了。
謝柏庭已經起了,丫鬟正伺候他穿衣,一襲月牙色錦袍,白玉腰帶用金絲銀線勾的滾邊,背影清貴如竹,聽到她骨頭炸響的動靜,回頭看來,目光如辰,熠熠生輝。
乍一下對上,蘇棠小心肝亂跳了好幾下,拜托,能不能不用這種勾人的眼神看她,就他這顏值,太容易叫人把持不住了,好在人家有心上人,不然萬一哪天腦子犯抽對她使用美男計,她絕對是丟盔棄甲,一敗涂地的下場。
未免被人看出她經受不住美色的誘惑,人家多看兩眼,蘇棠就很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這一記瞪眼,謝柏庭看見了,丫鬟也看見了,嚇了一個哆嗦,以為蘇棠不讓她伺候謝柏庭穿衣,連忙道,“奴婢這就告退。”
說完,逃命似的趕緊跑了。
大少奶奶脾氣可不好,說打人就打人,不止打過李媽媽,聽說信王府的管事媽媽也挨她巴掌了。
要只是挨一巴掌就算了,可挨過大少奶奶巴掌的都被賣了,被賣出府,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蘇棠,“……”
她說什麼了,就告退了?
謝柏庭衣服才穿了一半,看著蘇棠道,“你把丫鬟瞪走了,你伺候我穿衣。”
蘇棠暴脾氣,呲牙道,“我那是瞪丫鬟嗎,我那是在瞪你!”
沒見過這麼愛對號入座的丫鬟,又沒做虧心事,她膽小個什麼勁啊。
謝柏庭知道蘇棠在瞪他,他故作不知,“我也沒惹你。”
“快點幫我穿衣,一會兒母妃會來看我。”
王妃一會兒要來?
蘇棠抬手摸了下自已的發髻,已經凌亂到找不到詞形容了,哪還管謝柏庭穿不穿衣,自已的形象更重要,當即下床來,讓半夏給她拿衣服。
一襲牡丹薄水煙裙,襯的蘇棠身段窈窕,清雅貴氣,不得不說說云二姑娘眼光不錯,準備的陪嫁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難怪昏迷醒來,看到她穿在身上那般火冒三丈了。
只是這還只是衣服和首飾,要哪天知道謝柏庭毒解了,還不定氣炸肺呢。
衣服沒法換,但首飾已經買了,配著衣服,半夏給蘇棠挑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飾,美的不似人間女子,蘇棠對她現在的容貌滿意極了,半夏在心底不知道夸了自家姑娘多少句,怕夸出來被姑爺笑話,都放在了心底。
謝柏庭就站在那里,看蘇棠穿好衣服,洗漱然后梳發髻,再然后他道,“該幫我穿衣服了。”
蘇棠眸光從花鳥瑞獸銅鏡上移開,瞥了謝柏庭一眼,他寬肩下垂著能動的是胳膊手不是兩根木頭好麼,不會自已穿衣服嗎,等這麼半天也要她來,不得不服,“不會我不幫你穿,你就不穿了吧?”
謝柏庭沒說話,但回答都在臉上呢,她猜對了。
半夏默默上前,謝柏庭一記眼神飄過來,半夏也被嚇跑了。
蘇棠瞪謝柏庭,“你別太過分!”
謝柏庭張著胳膊,蘇棠把對他的問候都掛在了臉上,磨著牙過去伺候他穿好錦袍,因為一肚子氣,打結的時候,下手力道沒把握好,打了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