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玉軒不給不認識的人賒賬,蘇棠靖南王府大少奶奶的身份,沒人比謝柏庭更能證明了,人家總不至于認錯媳婦。
謝柔已經慌了,因為沁玉軒掌柜的看她的眼神明顯是要她賠償。
趙王府嘉南郡主過來,她的丫鬟道,“剛剛是清陽郡主在幫她。”
謝柔拳頭攥緊,要不是只篤定蘇棠身上只有一千兩,她也不會讓沁玉軒給她打折。
她清陽郡主是吃飽了撐著多管閑事。
清陽郡主往二樓對街回廊處走,嘉南郡主湊到謝柔耳邊嘀咕兩句,謝柔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再說清陽郡主,想到回廊上透透風,她最喜沁玉軒這處,只要來沁玉軒必回待會兒,看看街上人來人往。
但這會兒她走的好好的,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踉蹌,撞到了擺在回廊邊上的花盆,花盆往下一掉。
蘇棠和謝柏庭下了樓,準備出門,蘇棠右邊脖子有點癢,左手不好撓,她右手掙扎了下,謝柏庭還不松開。
蘇棠看著他,“那你給我撓脖子。”
謝柏庭,“……”
默默把手松開了。
蘇棠撓了下脖子,怕謝柏庭還抓她的手,趕緊出去。
然而走了沒兩步,就被謝柏庭攔腰抱住,在沁玉軒門外轉了一圈,她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哐當一聲傳來,花盆砸在了她腳邊,她要不走,腦袋絕對要被砸開花。
蘇棠背脊發寒,她看向謝柏庭,就見謝柏庭面色隱忍,蘇棠心叫一聲“不好”,謝柏庭就沒忍住,一日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蘇棠手搭在謝柏庭脈搏上,對扶著謝柏庭的陳青道,“快扶他上馬車。”
陳青趕緊照辦。
蘇棠快步跟上,發現自已沒銀針了。
謝柏庭中毒太深,都不能動怒,遑論動武了。
她不知道那花盆為什麼會砸向她,她不信是巧合,但當務之急是先幫謝柏庭壓制體內翻涌的毒素。
蘇棠讓半夏趕緊去買銀針,陳青道,“我有。”
陳青把謝柏庭扶進馬車,蘇棠趕緊鉆進去,見謝柔匆匆出來,陳青都顧不上半夏,坐上車轅,直接把馬車趕走了。
半夏跟在后面追,謝柔見馬車走了,氣的跺腳,但看一眼摔掉的牡丹花,臉上怒氣全消,眼底閃過一抹得逞。
她不信沖喜會管用,更不信有什麼秘法,大哥人昏迷著,看靖南王府會不會給她付那二十七件首飾!
云二姑娘的禮單她看過,陪嫁的壓箱底的銀子只有兩萬兩,會不會全給她都不一定,看她怎麼買!
陳青把馬車趕到偏僻處停下,蘇棠已經把謝柏庭的衣服解開了,手里的銀針飛快的朝謝柏庭胸日扎去,十二根銀針下去,謝柏庭青紫的臉快速恢復白皙。
陳青掀開車簾看著,見蘇棠下針手法之快,心安了兩分,大少爺中毒太深,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少奶奶身上了,他不敢信,卻不能不信。
如今親眼看到大少奶奶醫治大少爺,親眼看到大少爺氣色恢復,陳青一顆懸了幾年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一點兒了。
施針逼毒很快,慢的是等謝柏庭醒過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蘇棠坐在馬車內,等的焦灼,而此時靖南王府已經炸鍋了。
謝柔是親眼看到謝柏庭暈倒,被陳青扶上的馬車,她為買玉鐲陪蘇棠出的府,但出了這麼大的事,哪還顧得上買玉鐲,匆匆就回了府,把這事稟告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聽說了,當時就雷霆震怒,氣的幾乎要昏厥,派人去軍營請靖南王回府。
軍營一來一回就耗費不少時間,連謝柔都早回府了,吐血暈倒的謝柏庭還沒有回來,等的靖南王妃坐立不安,等著看熱鬧的幾位太太更是等沒了耐心。
尤其是二太太,她性子急,一聽說這事,就趕來松鶴堂,走快了些,不小心把腳給扭了下,這會兒還疼呢。
這會兒屁股都坐硬了,蘇棠和謝柏庭都沒回來,本來還不怎麼疼的腳脖子,這會兒疼的厲害,肯定是腫了。
二太太心底氣大,道,“大少爺是在沁玉軒吐血暈倒的,情況緊急,按說早該回府了才是,大姑娘都回來半天了,他們還沒回來,莫不是大少奶奶知道自已闖下大禍,不敢回府跑了吧。”
靖南王妃坐在那里,溫婉的臉上盡是擔心,催丫鬟道,“再去前院問問。”
丫鬟抬腳就走。
其實根本就不用去,大少爺一回來,前院小廝就會來稟告了。
靖南王看著靖南王妃道,“別擔心,有陳青陪著庭兒,不會有事的。”
南康郡主坐在靖南王身邊,喝茶的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揚,等把茶盞放下,面色又氣憤了,“我靖南王府娶大少奶奶過門是為沖喜,好不容易大少爺醒來,結果為救她又吐血暈倒了,也怪我,聽了欽天監的話,覺得她是大少爺的救星,這分明就是煞星。”
才進京不過半個月,他們靖南王府大少爺就為她吐血暈倒了兩回,娶這樣的大少奶奶進門,大少爺好的希望渺茫,死的更快的可能性就無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