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官的人,跟自己親舅舅都處不好關系?
別的不說,為官之人,這名聲是要的。
看著兩個舅舅親自陪著母親回來,誠哥兒歡喜不已,立即引著二位舅舅,請他們上座,奉上茶,恭恭敬敬的說了事情的各項安排,又詢問舅舅,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改進的。
顧承安喝了口茶,說道:“誠哥兒,你爹沒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要替你母親撐著門戶。”
“大舅舅教訓的是,我都記住了。”
“我剛才瞧了,你這里的事情都安排的不錯。棺木可有了?”
“我正著人去棺材店看呢,還沒消息。”
“若是沒有合適的,我記得我那倉庫有一截上好的金絲楠木,你去看看可用得,讓人拖去。”
誠哥兒忙推辭:“這太貴重了。”
云舞也皺眉:“那是皇室貴族才配用的東西,誠哥兒,你莫要昏了頭,倒是被御史抓到把柄,參到陛下面前,你怎麼解釋?”
顧承寧笑道:“大姐也太小心了,一個棺木罷了,何況咱們家與皇室的關系,即便用了,哪個御史也不會吃飽撐的去管這個。”
“小心駛得萬年船。”云舞不贊同,“慣常我還說你們行事穩重,誰知也不見得。人都死了,即便用金子鑲的棺材,又有什麼用?他自己能感覺得到,還是能活過來?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大姐這覺悟,簡直太高了。”顧承安也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咱們做兄弟的自然照辦。”
云舞這才作罷。
雖然她嘴里說的義正言辭,但說白了,她就是舍不得給韋東來用那麼好的棺材。
卷2:第四千五百八十八章 兒媳婦的手段
他臨死都只惦記著妾室和庶子,她憑什麼要給他那麼好的棺材。
讓小妾去準備啊。
說到小妾,小妾就來了。
她披麻戴孝,素面朝天,拉著個孩子,哭哭啼啼的,我見猶憐的跪在云舞面前。
“你做什麼?”云舞原是最厭惡小妾們哭鬧的,但今兒確實韋東來死了,小妾要哭,她也沒話說。
秀珠哭著說:“求夫人給我們母子做主啊。”
“做什麼主?”
“大奶奶要攆我們走。”
大奶奶便是誠哥兒的媳婦,名喚吳鳳,雖只是個小家碧玉出身,但性子頗為雷厲風行。
與年輕時逆來順受的云舞完全不同。
誠哥兒聽了詫異道:“她為什麼攆你們走?”
“妾身可不敢做這樣的事情,秀珠姨娘莫要冤枉好人。”吳鳳走了進來,先是給婆母和兩位舅舅行了禮,這才不緊不慢說,“今天家里忙亂,我怕出什麼事,便帶著人在家里轉了轉,誰知見到秀珠姨娘住的屋子漏雨了。雖說老爺走了,咱們也不能苛待秀珠姨娘。我就說請秀珠姨娘先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等房子修繕好了再搬回來。秀珠姨娘您不情愿也就罷了,怎麼在娘面前搬弄是非?”
顧承安和顧承寧對視一眼,對這情形都心中了然,并不多話,只端著茶,老神在在的旁觀。
這吳鳳有點手段。
她知道婆母不喜歡韋東來的幾個妾,勢必要想法子打發出去。
但妾也是韋家的人,若沒有個合適的理由,就這麼扔出去,難免傳出難聽的名聲來。
既要保住名聲,還要滿足婆母的想法,吳鳳竟想出修繕房屋這法子。
也算是有腦子了。
誠哥兒也就默默的坐了回去。
這后宅的事情,有母親,有媳婦,只要不鬧得過分,他是不輕易開口的。
云舞說:“你自己也就罷了,難道要哥兒跟著你一起住漏雨的屋子?傳出去還不知要說咱們家里怎麼苛待你們。大媳婦這也是孝順,你就搬出去一段日子,到時候我親自去接你們回來,這樣總行吧?”
秀珠滿臉是淚:“夫人,我們吃點苦不算什麼,如今老爺才沒了,我還得為老爺守靈,怎麼能這個時候搬出去呢?”
“你不愿意搬,也就算了,別哭的好像家里逼著你。”云舞淡道,“出去吧,我們這里還有事情商量。”
秀珠領著孩子,哭哭啼啼出去了。
云舞瞥了眼吳鳳:“倒也不必這麼著急。”
吳鳳垂首:“是,兒媳知錯了。”
“下去吧。”
吳鳳也施禮退出去。
顧承安放下茶杯笑道:“大姐家的這個兒媳倒是個好的。”
“一點小聰明罷了。”云舞搖搖頭,“哪有人剛死,就著急忙慌攆人的?算了,不提這些。承安,承寧,明天你們兩個進宮嗎?我也去。”
“那就一起去吧,見到皇上,說個清楚。”
姐弟三個的心思全都沒放在韋東來的喪事上,翌日一早,就坐上轎子,搖搖晃晃的趕到宮里。
晏兒昨日送母后父皇去搖光山,回來得晚,雖說今兒是休沐,不必早朝,但他習慣勤勉,還是準時起床,聽聞顧家舅舅和姨母來了,忙請他們進來。
卷2:第四千五百八十九章 都不是外人
云舞姐弟三個進來,先跪下行禮。
“二位舅舅,大姨母,不要多禮,快起來。”晏兒笑道,“來人,看座。”
三把椅子端上來。
各自落座后,云舞先問:“陛下昨兒陪著太后去搖光山的行宮,一路上可順利嗎?”
晏兒笑道:“都還算順利,母后還記掛著姨母呢。”
“我原想去送送太后的,可是家里出了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