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從前的溫軟柔語,猶如天壤之別。
金露強忍悲傷,扶著丫鬟的手,慢慢出去。
誰知剛到門口,卻看見李鐘辭的隨從小廝急匆匆跑進來,一眼看見金露,忙閉上嘴巴。
李鐘辭朝金露看了眼。
金露抿抿唇,低頭加快腳步走出去。
小廝這才來到李鐘辭面前,低聲說:“二爺,剛才刑部大牢傳來消息,出事了。”
“什麼?”
“姨太太她……上吊了。”
“什麼?”李鐘辭愕然抬頭,“怎麼回事?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他去探監的時候,王銀檀還能大吃大喝,中氣十足的與他對罵,盼著李家盡快把她救出去。
李鐘辭不相信,這樣的金姨媽,會想不開自盡。
小廝道:“具體情況,小的也不很清楚,不過,隱約聽說,有位官差吃醉了酒,好像,好像……”
卷2:第四千二百零五章 家道艱難
“說!”
“好像是輕薄了姨太太,姨太太一時想不開,就……”
窗外傳來咚的一聲。
隨即是丫鬟的驚呼聲。
“姨娘,姨娘——”
李鐘辭皺眉,疾步出去,看見金露昏倒在窗下,丫鬟抱著她哭喊。
他彎腰把她抱到屋里,掐了人中又灌水。
金露緩緩醒來,留下兩行淚水:“鐘辭哥哥,你不是說,我娘好好的嗎?為什麼就死了?娘死了,我就沒娘了呀。”
這話凄苦至極,連對她有反感之心的李鐘辭聽了,也覺心酸。
他低聲說:“事情到底如何,還不清楚。你別多想,我這就去刑部打聽打聽。也許只是謠言呢,姨媽好端端的呢。”
金露卻哪里肯信。
牢房那樣的可怕地方,好人進去也瘋了,何況是母親那樣嬌生慣養的人。
李鐘辭安慰了她之后,趕緊去見父母,把這事兒說了。
雖然彼此之間有許多恩怨和嫌隙,但到底是親姐妹,李夫人聽說姐姐死了,也是忍不住痛哭起來。
“鐘辭,你快去打聽打聽,這好端端的人,怎的就沒了?”李老爺吩咐管家,“去賬上取銀子給二爺。”
別說如今李家今非昔比,便是從前榜著柔真公主的時候,到各處衙門辦事,也不可能空著手。
何況如今呢。
沒有錢,著實什麼事都辦不成。
管家問:“老爺,支取多少呢?”
“先拿五百兩銀子給他。”
“這……”管家面露難色,“老爺,咱們賬上現今只有二百多兩現銀,僅余一處莊子的收成也沒到送來的時候呢。這些錢府里開支尚且勉強支撐……”
李老爺愕然:“家里已經艱難至此了?”
李夫人哭著說:“難道家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記得了?如今已然是窮了啊!”
李老爺嘆氣:“說起來,還是你這好姐姐害的李家如此,如今又要為她的事情變賣家產……”
“賣什麼賣,我不許!她死就死了,不管了!”李夫人自暴自棄的拍桌子。
李鐘辭站在一旁,沉默。
他雖有才有貌,天之驕子一般長大,但認真說起來,并沒什麼賺錢的本事。
此時看著父母為了錢吵架,他只覺蒼涼。
屋里正鬧成一團,丫鬟在外說:“大少爺回來了。”
李家大兒子李朝華風塵仆仆走進來。
一家子見面,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家族落敗的悲傷和失落。
李朝華問清楚父母吵架的緣由后,取出幾張銀票,遞給李鐘辭,說道:“二弟,這些錢先拿起用吧,不管姨媽做了什麼,人死為大,該辦的事情要辦的。”
李夫人道:“朝華,你哪里來這麼多錢?”
“兒子在外為官,還是有點積蓄的。二弟,你快去吧。”
李鐘辭沒有多說什麼,拿了錢去刑部打點。
得到的消息是,王銀檀確實死了。
但并非小廝說的被人侮辱而自盡,而是與同樣關到牢房的一個女犯人起了沖突。
那女犯人與養尊處優的王銀檀不同,乃是土匪婆子出身,身體健壯彪悍。
卷2:第四千二百零六章 瘦了一些
她橫慣了,進來看見李夫人有被褥衣裳,當即就要搶來用。
王銀檀如何能肯,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土匪婆子幾個拳頭掄過去,打到王銀檀的要害之處,竟就活活被打死了。
李鐘辭雖不待見王銀檀,但仍舊憤怒。
他質問獄官:“那女匪是死囚,為什麼要跟王銀檀關在一起?這符合規矩嗎?”
獄官冷笑:“李二爺好大的威風吶,今兒便與你說句實話,知道什麼叫上行下效嗎?你們家得罪了柔真公主,以后就別再想好過。這個王銀檀,哼。”
李鐘辭震驚:“你是說,那女匪……是公主府讓放進去的?”
“李二爺吶,您也是真不夠機靈。”獄官搖搖頭,心里想著這貨畢竟是小郡主的親爹,不能得罪太狠,便又說道,“柔真公主那是什麼人?人家的眼里會有一個區區王銀檀嗎,把她扔到牢房里,就再沒過問過。我的意思是呢,公主身份權勢在那里,多得是人想攀附討好公主。你說,要怎麼討好公主呢?”
李鐘辭愣怔片刻,喃喃道:“自然是收拾了讓她不快活的人。”
“哎,這就對了!”獄官嘿嘿笑,“李二爺,您吶,小的真是為您可惜。好不容易攀上了皇室,怎麼就輕易撒手了呢?我聽說小郡主都改姓了呢?”
李鐘辭臉色不大好看。
獄官權當沒看見,仍舊笑嘻嘻的:“這小郡主改了姓,是鐵定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