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是想把他嚇退。
但他忘了,眼前這人是靳嵐。
靳嵐站著沒動。
護院們很快趕到,看見靳嵐,立即撲上前——
有七八個護院。
靳嵐自小陪伴太子殿下讀書,除了文,也跟著太子學了騎射弓箭和武功。
但他學武的天賦不如太子殿下,若論輕功是好的,但是面對七八個身手不錯的彪形大漢,正應了衛橫的那句話——
雙拳難敵四手。
護院不認得他,只當他是真正的刺客,舉著刀劍,招招都朝他要害招呼。
砰!
靳嵐撞到墻上,滾落下來,五臟六腑翻滾,喉頭一陣腥甜,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血來。
衛橫見了皺眉。
他只是想把靳嵐嚇退,并不想傷他。
靳嵐是靳家的獨苗,又是太子殿下極信任的伴讀,他若是出了什麼差池,那衛家才是真正的惹了大禍。
“都住手!”衛橫大聲喝道。
然而,七八個護院呼聲不斷,竟把他的聲音淹沒了。
兩三個護院手中的刀直直的就刺進了靳嵐的身體內!
衛橫瞳孔微縮,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靳嵐死了……
他不敢想下去。
“聽說有刺客?刺客在哪里?”衛錦泰跑過來,看見一幫護院在圍攻一個人,大聲叫道。
護院們看見小少爺跑來,怕傷著他,加上那“刺客”已經倒地不能動彈,也就讓開了位置。
衛錦泰沖過來,揪著廊下明亮的燈籠,一眼便認出了靳嵐。
他啊的叫了聲,“小靳大人?怎麼是小靳大人?”
靳嵐渾身是血,昏死過去。
衛錦泰寵衛橫吼:“父親糊涂了不成,怎麼連小靳大人也不認得,竟把他當作了刺客?”
衛橫手足冰冷,一時沒有言語。
衛錦泰又吼護院們:“你們這些蠢狗,這是小靳大人!如果他死了,你們全都都要跟著陪葬!”
護院們也傻眼了。
“還愣著干什麼,去找郎中啊!”衛錦泰又吼。
護院們回神,有的轉身往外跑,有的趕緊過來幫忙,把靳嵐抬到屋里去。
雖已開春,仍舊是天寒地凍,大夫們也早早的關門睡覺,卻被護院們從被窩里扯出來,硬拉了過來。
衛錦泰眼睛通紅,像一頭炸毛的小獅子,瞪著自己老爹:“父親可是糊涂了?啊?您不要告訴我,您為官多年,連名滿天下的小靳大人也不認得?”
衛橫沉著臉,眼睛看著靳嵐所在的房間,一言不發。
他要怎麼跟兒子解釋?
難道說他是因為惱羞成怒,為了嚇走靳嵐,才假意把他當做是刺客?
父親的尊嚴,讓他說不出來。
衛錦泰得不到回答,氣的一跺腳,轉身跑走。
他一口氣跑到姐姐院子,被護院攔住。
“滾!”衛錦泰一腳踹開一個護院,“你們還在這里當狗呢?竟不知你們的人已經惹了大禍,就要死到臨頭了!”
護院只道這滑頭小少爺是故意誆騙,遂冷臉道:“沒有老爺吩咐,誰也不能隨意進去。”
衛錦泰怒道:“前頭已經出了人命!你若不信,就叫人去前頭看一眼!”
卷2:第三千六百九十一章 我就是喜歡了他,如何?
護院依舊不為所動。
衛錦泰氣的無法,張嘴大喊:“姐,姐姐!出事了!”
他高亢的嗓音,在黑夜中顯得很刺耳。
小桃聽見了,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進屋告訴紅鸞。
紅鸞忙出來,隔著門問:“阿泰,出什麼事了?”
衛錦泰道:“小靳大人受傷了,傷的很重!”
紅鸞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前院的護院們,把他當做了刺客……”
“他人呢?在何處?”
“在父親院里,郎中正診治。”
“我去看看!”紅鸞急急忙忙披上一條斗篷,打開門走出來。
護院攔住她:“大小姐,您不能——”
紅鸞皺眉:“吳師父,如今是半夜,若不是真的出事,阿泰斷不會如此大喊大叫。如果那個人真的出事,咱們府里從上到下,誰也跑不了。”
護院猶豫。
衛錦泰又氣又急:“一幫蠢貨,你就不能跟著我們一起去?難道你們還怕我姐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
“對對,這個主意好!”護院豁然開朗。
“真不知父親從哪里尋來你們這幫只會動手的蠢貨!”
衛錦泰狠狠瞪他一眼,拉著姐姐的手便走。
護衛們緊緊跟上。
衛橫的院子燈火通明。
七八個護院跪在院子里。
衛錦泰回頭道:“老吳,現在你相信是真的出事了吧?”
護院顧不上理會他,趕緊跑去跟跪著的護院說話,待聽明白,也不由紛紛變了臉色。
紅鸞疾步走進來,路過父親身邊,朝他看了眼。
衛橫也抬頭看她一眼,沒什麼反應。
紅鸞皺皺眉,抬腳走進里屋。
靳嵐果然躺在床上,面白如紙,雙唇一絲血色也無。
兩名郎中正幫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紅鸞只看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眼淚也隨之嘩的落下來。
雖不知傷口輕重,但那渾身血的樣子,實在刺眼。
擦干眼淚,她來到父親面前,啞聲說:“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衛橫看她,“我竟不知道,我的好女兒,私下與靳嵐有過幾次相見。”
“見又如何?正如父親所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小靳大人清清白白,不怕說出來!”
“你自己清白,可怎麼管得住別人的嘴?”
“別人的嘴長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與我無關!”紅鸞怒道,“僅僅因為我與他見過兩次,父親便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