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嵐也有些不自在,但尚能保持鎮定。
很快他們都意識到,現在的情形,的確有些不適合。
深夜時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紅鸞的閨房。
這早已經不合禮法。
為了避免更尷尬,靳嵐放下茶杯起身,盡量用不會嚇著她的溫和語氣說:“衛姑娘早些歇著,在下這就告退了。”
紅鸞跟著站起身,送他到門口,說道:“我家這點事,有勞小靳大人。還請小靳大人不必勉強,反倒拖累了自己。”
靳嵐笑道:“我只是與你父親聊一聊,勸告一番。你別擔心。”
頓了頓,他說:“至于姑娘的婚事……”
“我不會嫁的。好在還有些時間,我會盡量說服他們改變這個主意。”
“那我就先走了。”靳嵐又朝她臉上看了眼,這才推門出去。
紅鸞跟著出去,朝外看了看,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溫柔言語猶在耳邊,眼前唯有紛紛落雪。
紅鸞不由悵然若失。
隔了兩天,下朝后,靳嵐尋了個機會,在一個巷子里,攔住了衛橫的轎子。
衛橫探頭見是他,不由皺眉:“小靳大人,這是何意?”
靳嵐跳下馬車,說道:“在下有些話,想跟衛大人說,此處說話不方便,不知可否移步?”
衛橫沉聲道:“若是公事,不妨明日早朝上談。若是私事,抱歉,我衛橫與小靳大人沒什麼私事可說。”
靳嵐冷笑:“衛大人如此公私分明?為何要幫著南平郡王收買人心?”
“小靳大人,不要仗著年輕氣盛,說出如此污蔑之語!本官做事做人,向來坦蕩,無愧于天地和良心!”
卷2:第三千六百八十七章 愿意聘令愛為正室
“衛大人若是做人坦蕩,為何不敢與我到茶樓說話?”
“呵,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官何懼之有?”
衛橫當即下了轎子,讓轎夫先回去,自己則上了靳嵐的馬車。
靳嵐帶著他來到一處極為隱秘的小小茶園,茶園里落滿了雪,小小的,幽靜的,極為舒適。
用紅泥小爐煮茶,賞著雪,別有一番滋味。
衛橫捧著茶杯,臉上雖面無表情,但心里也暗暗贊嘆,這靳家不愧為歷經百年的書香大儒之家。
這靳嵐不僅長得好,品位也是高雅至極。
靳嵐把其余人都叫出去,屋里只有他們二人,極安靜。
“小靳大人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哦,是這樣。”靳嵐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換杯子,“太子殿下的詹事府的左春坊缺一位大學士,官居二品。不知衛大人可有興致?”
衛橫有些意外。
詹事府是太子的,相當于一個小型朝廷。
左春坊的大學士,地位也不低,比他現在的品級高出許多。
這個位置,一般人求都求不來。
可太子殿下卻主動派靳嵐來招攬他。
這不能不令人詫異。
衛橫說道:“小靳大人能當太子殿下的主嗎?”
“衛大人誤會,我不是要當太子殿下的家,而是執行太子殿下的命令。”
“太子殿下招攬我?”
“衛大人應當明白,跟隨太子殿下做事,總比跟著南平郡王要有前途許多。”靳嵐微微笑道。
衛橫皺眉:“我衛橫不是那等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我知道,衛大人重情重義,對于南平郡王的知遇之恩,一直念念不忘。但,大人也莫要忘了,你為官,是為朝廷的官,為的是百姓。大人可要分得清主次。”
衛橫道:“無論在誰的手底下,我衛橫做事,都是為國為民,絕無私心!”
“衛大人不顧自己的前程,難道連自己妻子兒女的性命,也都不顧了嗎?”
衛橫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小靳大人不要危言聳聽!”
又冷笑起來:“雖然不知小靳大人到底有何居心,但你大可以省些口舌。我衛橫絕不做兩姓家奴。”
“衛大人這是把自己當南平郡王家的奴才了?為了討好主子,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惜嫁過去?”
衛橫怒道:“小靳大人如此口出惡言,實在有愧于你祖父的名聲!”
“衛大人逼迫自己的女兒,難道就是慈父所為?”
“你懂什麼。我讓我女兒嫁給南平郡王府的公子做正妻,于她而言,再尋不到比這更好的婚事了!”
“誰說她找不到更好的?”
“更好的?莫非小靳大人是想說,讓我女兒做太子妃?”衛橫滿臉譏諷。
靳嵐眉尖微挑,道:“衛大人覺得,在下如何?是否能比得過那祝二公子?”
“你?”衛橫愣住。
“正是我。”
“你開什麼玩笑?”衛橫惱怒。
靳嵐不解:“衛大人為何認為我在開玩笑?我靳嵐今年十七,大令愛三歲,年紀相配。我家中沒有妻妾,潔身自好,愿意聘令愛為正室。”
卷2:第三千六百八十八章 你瘦了
衛橫見他不像說笑,震驚過后,回過神來:“小靳大人是看上了我女兒?”
“是。”
“……”
“在衛大人看來,在下是否比祝楓的條件更好一些?”靳嵐問。
衛橫無言。
這還用比嗎,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祝楓和靳嵐沒有可比性。
不說靳嵐是靳家唯一嫡子的身份,單說他的人品,才識和容貌,就遠遠不是祝楓能夠比擬。
更何況他是太子殿下的伴讀,與太子感情深厚,未來的前程是不必說的。
那祝楓除了占據南平郡王府這幾個字外,說一無是處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