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言之恨她,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
畢竟是她一手策劃了陸家的浩劫。
“以前,我一直在想,這個創立云記,吞噬了陸家的女人,從大周的皇后做到太后又做到北齊女皇的人,是什麼蛇蝎模樣。沒想到看起來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子。”宋言之笑了笑,“果然,人不可貌相。”
云黛努力坐直,靠著墻,啞聲說:“令姐的事情,我確實完全不知情。你說她因我而死,我也無法辯解。但人死不能復生,你殺了我,也是無用。倒不如你提點別的條件。”
卷2:第三千四百四十七章 嘗遍痛苦
宋言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頭打量著她:“殺了你,她們確實也不能死而復生。但至少,她們在天之靈可以得到安息。也能稍解我心中仇恨。”
他蹲下身,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也許你不曾親手殺過任何人。但是,你知道因你而慘死的無辜,有多少嗎?你是個惡魔。”
云黛道:“依你所言,在戰爭中死去的那些士兵、百姓,這些賬應該算在領兵打仗的將軍頭上,還是下令開始戰爭的皇帝頭上?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宋言之眼底閃爍著殺意,一巴掌打在她臉頰上,隨即提著她的衣襟,把她拎起來,狠狠扔出去。
云黛整個身體猶如一塊玩偶,碰的撞到木門上。
她只覺渾身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喉頭微甜,唇角有血溢出來,順著下巴流下。
她躺在地上,頭昏目眩,一動不能動。
長發散亂下來,遮住她大半張面孔。
宋言之伸手從桌上抓起一根鞭子,啪的抽到她身上。
云黛后背火辣辣的劇痛傳來,身子隨之被甩到另一邊。
身體上的痛苦,讓她控制不住淚水。
雖然并不想哭,但無法忍耐。
她沒有再開口說話,或者求饒,讓他提條件。
這個男人恨毒了她,她越說話,反而會激發他的恨意。
宋言之揮舞著長鞭,對著她抽打了二三十下,直到她昏死過去。
此時的云黛,渾身衣衫破碎,血淋漓如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宋言之停下手,冷冷看她一眼,轉身出去。
等云黛再次醒來,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
她稍微一動,便覺渾身劇痛。
桌上有點燃的蠟燭,灑下昏黃光線。
宋言之坐在桌旁,握著一個葫蘆,朝嘴里灌。
酒味彌漫著。
云黛張了張嘴,發出沙啞聲音:“你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宋言之朝她看了眼,淡道:“還沒讓你嘗夠折磨和痛苦。”
他恢復了冷靜和慵懶,仿佛白天那個暴戾兇狠的男人不是他,
“折磨我,讓你心里好受了嗎?”
“是的。”
“讓你的姐姐遭受那樣的痛苦,非我本意。但你現在的行為,比我卻惡毒百倍千倍。”云黛低聲說,“你姐姐在天之靈,也以你為恥。”
渾身的傷讓云黛很痛苦,心中有自暴自棄的念頭,想激怒他,讓他一刀殺了自己。
總比被慢慢折磨好。
但宋言之并沒有被激怒,他喝了口酒,淡道:“我想,在她抱著三歲的兒子被困在火海中的那一刻,心中涌起的也只有仇恨吧。”
“為什麼不去找那個放火的人報仇?”
“你以為我沒有嗎?你是始作俑者,最該死。”
“你什麼時候殺我?”
“等你嘗遍了我能想到的所有痛苦,我會把你,連同這間小屋,一把火燃了。”
宋言之淡淡說道,“你放心,這里在深山老林中,三五個月內,你的人也找不到。不會有任何人來救你。你只能躺在這間小木屋,痛苦凄慘的死去。”
卷2:第三千四百四十八章 死了嗎?
云黛閉上眼,試圖感受雪蠶的所在。
盡管她現在身受重傷,但只要對方靠近她,她依舊有信心可以控制住他。
然而,無論她如何呼喚,雪蠶也毫無回應。
“你在找這個嗎?”宋言之伸出手,指尖捏著一條雪白的蠶。
云黛心中大震。
“不必覺得驚訝,如果你知道,這些年為了殺你,我做了多少準備,你就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了。”宋言之神色輕松,“我對你的了解,遠比你想象的更多。你應該慶幸,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只針對你一人,沒有牽連你的親人。”
云黛盯著他指尖的雪蠶。
宋言之看著她的眼睛,隨手把雪蠶扔到了蠟燭上。
雪蠶扭了扭身子,很快就不動了。
云黛驟然與它斷了聯系,心力交瘁之下,噗的噴出一口血,奄奄一息的躺了下去。
宋言之不再看她一眼,回到桌旁,沉默著喝酒。
云黛已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
她這次昏迷,一直到翌日天亮,也沒有醒來。
宋言之從外面進來,看見她躺在地上無聲無息,走過去在她鼻尖探了探,氣息微弱。
她沒有被長發遮住的半邊面孔,蒼白如紙,但臉頰卻有一團不正常的紅暈。
宋言之伸手摸了摸,很燙。
她發燒了。
宋言之皺眉,低頭打量她。
她渾身都是鞭傷,雖然他已經控制了力道,沒有傷到她的筋骨,但只是皮外傷,也大多還在滲血。
她反綁著的手腕被繩子磨的血淋漓,與周圍雪白剔透的肌膚,形成強烈反差。
“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