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參他,為何不想個好點的理由?
什麼當街強搶民女,他一堂堂太子,犯得著嗎?
別說外頭的民女,他至今連侍寢宮女都沒有過呢。
何況,周媽媽快四十的婦人了,算哪門子的民女。
晏兒有些惱火。
這不是參他,是惡心他呢。
趙元璟看他神色變化,笑道:“你說,這折子是誰的?”
“除了吏部尚書尹田賜,沒有旁人。”
“倒是也巧,他參了太子,太子也在朕面前參了他。”趙元璟問他,“吏部尚書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連太子都開始對付他?”
晏兒道:“兒臣也不瞞著父皇,尹田賜做的那些事,什麼縱容家奴行兇這些,兒臣并不在意。但他敢散播關于母后,以及顧家的謠言,兒臣便不能忍。”
“既然是謠言,何必在意。”
“兒臣不能容許任何人污蔑母后。”晏兒說道,“這個尹田賜,膽大包天,兒臣有理由懷疑他勾結北齊陸家叛軍。”
“唷,這罪名可就不小了。”趙元璟說道,“說說吧,你審問那奶娘,問出什麼了?”
晏兒回答:“那奶娘姓周,是顧安好的乳母。就在幾天前,她收了一筆錢財,把外面聽來的謠言帶給顧安好聽。”
“依你說,這乳母待在顧家十幾年,一直伺候顧安好,有什麼理由為了錢財背叛顧家?”
“好像是她大兒子要娶媳婦,家里湊不夠聘禮。”晏兒說道,“而她這筆錢的來處,正是周家。”
趙元璟點頭:“朕知道了,你去吧。”
“兒臣告退。”
晏兒轉身出去。
趙元璟看著折子,眉頭微蹙。
靳嵐來覲見,說道:“臣聽說,有人匿名彈劾太子殿下。”
“連你也知道了。”
“此事傳的沸沸揚揚。”
卷2:第二千六百八十三章 真是煩死這個女人了
趙元璟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太子和吏部尚書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靳嵐知道,吏部尚書是支持二皇子的,與徐閣老算是一脈的。
雖說晏兒做太子好幾年,在朝中名聲也好。
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勢力在支持二皇子。
倒不是說他們多麼喜歡二皇子,對于這些大家族來說,支持誰上位,無非都是為了各自的既得利益而已。
而皇帝要做的,是平衡這雙方勢力。
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爭斗,并不是感情好,就可以避免這些。
往往有許多外在的因素在推著他們做出各自的選擇。
趙元璟不由得想起云黛說過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仔細回味,的確貼合實際。
趙元璟忍不住露出笑容。
靳嵐原以為皇帝收到匿名折子會很煩惱,誰知皇帝笑容滿面,言語輕快,顯然心情很不錯。
“靳嵐,”
“臣在。”
“你覺得太子和吏部尚書之間這場博弈,誰能贏?”
“臣不敢妄言。”
“朕讓你說。”
“是,臣以為……還是太子贏面大一些。”
“說的也是。畢竟太子是為了維護他的母后。”趙元璟停下朱筆,“算起來,尹田賜在吏部尚書位置上,做了不少年了吧?”
“回皇上,已經十年。”
“哦,那是夠久的了。”趙元璟落下朱筆,“也該讓讓位了。”
靳嵐垂首:“陛下英明。”
沒幾日,尹家二兒子屯田販賣殘害孤女的事情被捅出來。
涉及到從四五歲到二十歲的姑娘一百多個。
天顏震怒。
尹田賜自刎謝罪。
朝廷見此,只斬了尹田賜的二兒子,饒恕了尹家其余的家眷子女。
雖說沒有被流放充軍,但從此以后,尹家也就徹底落敗了。
齊筱和靳姍在鳳儀宮說起這件事,都很感慨。
“尹家也算是歷經三朝的高門大戶了,敗落也只是一夕之間。”靳姍說道。
“是啊,這些年我每次寄錢回家,總是告誡父兄,一定要謹小慎微,廉潔做人,不可起貪念壞心。”齊筱說道。
她進宮多年,雖不受皇帝寵愛,但在皇后娘娘身邊極得臉面。
然而她的父親至今依舊只是七品小官,除了定期寄回去的俸銀,家里也沒有因她得到任何好處。
云黛笑道:“等哪一天你們家不需要你寄俸銀回去,那就該好好查查了。”
齊筱面色微窘。
云黛笑道:“你細數這京都的那些高門大戶,就沒有一個禁得住查的。外頭看起來是朱門繡戶,里面卻是藏污納垢。”
靳姍問:“娘娘覺得,忠勇侯府禁不住查嗎?”
齊筱朝她瞪眼。
這女人會不會說話。
那可是娘娘的外祖家。
靳姍只當沒看見。
齊筱氣結。
她有時真是煩死這個女人了,有事沒事的給人添堵。
云黛把她們之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道:“我想,即便舅舅和表哥們清廉,也不能保證侯府的下人也全都是好的。”
“這倒是真的。”靳姍道。
齊筱又瞪她。
娘娘謙虛,她還蹬鼻子上臉的。
卷2:第二千六百八十四章 娘娘,她又欺負我
靳姍斜睨她:“齊昭儀眼睛不好使,不如讓思御醫給你看看。如今思華年可是京都最受歡迎的大夫。”
“看來你是很想讓思御醫給你瞧瞧。”
“我眼睛好的很,不會擠眉弄眼。”
“那你就是腦子不好,更該看看。”
“很顯然,這屋子里唯一腦子不好的人,就是你齊昭儀。”
“我怎麼腦子不好使了?”
“昨兒也不知是誰,把尚衣局的布料算少了,在哪里急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