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親眼瞧見的?”
“這一點母親無需置疑。不止一個人親眼看見,方氏把一條劇毒的蛇扔進了賀氏的馬車里,導致賀氏中毒,小產,傷了腿。”
靳夫人氣的渾身顫抖:“方喜妹這個毒婦,竟敢害我的孫子……”
“她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逼我去找解藥,救蓮蓮。”對著父母,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靳嵐實話實說,“現在母親明白,兒子為什麼一直冷著方氏了?至于為什麼沒戳穿她,我是看在蓮蓮的份上。”
蓮蓮天生心疾,說到底,也是遺傳自靳家。
這一點,靳嵐始終覺得虧欠這個二女兒。
身子弱,又是庶女。
雖說有歐陽御醫的常年醫治,蓮蓮的狀況比從前的靳瑤好許多,但也不敢保證她能多活多少年。
這孩子夠可憐了。
若再傳出她親生母親做出毒害正房主母的事情,她的名聲也就跟著全毀了。
靳嵐不在乎方喜妹,但在乎這個女兒,這才一直隱忍不發。
靳老爺長嘆一聲:“當初真是不該娶方氏過門。”
“如今說這話,還有什麼用?”靳夫人氣急敗壞,一想到賀氏懷著的孩子,她就心痛至極,“我饒不了這個毒婦!”
靳嵐道:“所以,母親能理解我的決定了?”
靳夫人道:“你要送她走,可以。但不許搬出去。無論你是什麼理由,哪怕說破天去,你也別想搬走,更別說什麼分家的話,除非我死了!”
“兒子心意已決。蓮蓮又病了,我得過去看看。”
靳嵐轉身出去。
靳夫人指著他的背后,手指抖的厲害:“這孩子,是失心瘋了不成?怎麼忽然就鬧著要分家?”
靳老爺擰眉半晌,喝道:“管家,去把今天跟著少爺的人喚來。”
跟著靳嵐的小廝戰戰兢兢。
“說,這一天少爺都去哪里了?”靳老爺寒著臉,“好好回話,有半個字不實,仔細你的皮。”
小廝跪在地上:“爺早起進宮上朝,下朝后好像被皇上爺留下說話……然后就回府了。”
“中間又去哪里了?”
“真的哪里也沒去。”小廝磕頭不止,“奴才不敢欺瞞。”
靳夫人指著他,怒道:“你再仔細想想!”
小廝拼命回想:“哦對了,今天爺又從少奶奶……不,是衛娘子的鋪子路過……但沒下去,也沒去找衛娘子。”
老兩口對視。
“行了,你先出去。”靳老爺揮手。
小廝跪地退出去后,靳夫人揚手把茶盞砸了。
茶水潑了一地。
她氣的渾身直抖:“衛紅鸞,又是衛紅鸞!她還要如何的陰魂不散?這幾年,她勾著嵐兒對她戀戀不忘。如今竟變本加厲,攛掇著嵐兒分家搬出去?看在采采份上,我一向不理會她,她愈發得了意了,把我好端端的兒子折騰成這樣,我再也不能忍!”
靳老爺也沉著臉。
別的也就罷了。
兒子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怎麼能被外面的女人勾壞了。
靳夫人站起身:“我要親自去一趟。”
卷2:第二千六百三十九章 我憑什麼,還要忍你?
事不宜遲。
靳夫人立刻回屋,換了身稍微隆重些的裝扮,坐著轎子,前呼后擁的去了紅豆的鋪子。
紅豆正在收拾整理繡活,準備打烊回家。
門口忽然就涌進來一堆人。
鋪子不大,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把精心擺放的繡品都弄亂了。
紅豆皺眉:“你們——”
“衛紅鸞。”靳夫人被簇擁著走進來。
她著一襲寶藍色襖裙,華麗莊重。
能夠生下靳嵐那樣容貌出色的兒子,靳夫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只可惜如今年紀大了,非但沒有年輕時的美,反而因為總是皺著眉,沉著臉,雙頰下垂,八字紋明顯,頗有幾分刻薄相。
看見靳夫人的樣子,紅豆便知來者不善。
但她也沒什麼畏懼的,淡道:“太太有什麼事?”
靳夫人看見她,眼睛里幾乎噴火。
這女人也是三十歲的人了,看著不但沒有削弱美貌,反而多了幾分歲月沉淀下來的瑩潤內斂的氣韻。
難怪嵐兒被她迷的失魂落魄,這麼多年也始終放不下。
實在是狐媚子!
她冷聲道:“好歹是做過兒媳婦的人,這麼點規矩也沒有嗎?”
紅豆說道:“夫人若是忘了,我可以提醒您一下。我與靳嵐已經和離,與靳家早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也不再是夫人的兒媳婦,沒有任何義務伺候您。”
靳夫人大怒:“你這是什麼態度?”
紅豆冷冷道:“我開門做生意,您進門是客。如果您要買東西,我尊重您,但除此之外,恕我不能奉陪。我很忙,您請便。”
靳夫人伸手扯下錢袋,打開,把里面的銀子銅板嘩啦啦的扔出去,不少砸到了紅豆的腳面上。
銀子銅板滴溜溜的撒了一地。
像是巴掌扇在人臉上。
靳夫人寒聲說:“這些錢,夠買你一炷香時間了?”
紅豆掃了眼,說道:“差不多。有什麼話,您就說吧,需要我為您點一炷香嗎?”
“放肆。”
靳夫人冷冷的說,“我只說一件事。離我兒子遠一點。”
紅豆早知其來意,聞言搖頭:“您這話應該對您兒子說,是他一直在糾纏我。”
靳夫人惱羞成怒:“你以為自己是誰?嵐兒喜歡你,是你修來的福分。當年我還覺得你這丫頭不錯,雖出身差了些,只要嵐兒喜歡,我這個做娘的也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