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蓮難道不是夫君的女兒嗎。”
“事已至此,就不必多說什麼了。”
“夫君。”方喜妹抬頭看他,“如果,今天被蛇咬的是衛氏的女兒,你還會猶豫不決嗎?”
靳嵐怔了下,沒說話。
方喜妹心里有些冷:“果然,在夫君眼里,最在意的還是衛氏和她的女兒。妾身和蓮蓮只是奴婢和庶出不被待見的。蓮蓮長了這麼大,最崇敬的便是您這個父親,總是想著怎麼討好你。可終究比不上住在外頭的采采,甚至比不上一個不知是男是女,還沒生下來的肉疙瘩!”
靳嵐皺眉:“解藥也給你拿去了,蓮蓮也沒事了,你還說這麼多怨言作甚?”
方喜妹一下子有點崩潰,叫道:“若非賀慶蘭被咬傷,你會跟皇上討解藥嗎?!在你眼里,蓮蓮就是排在最后面,什麼都不算!”
“你胡攪蠻纏什麼?回去!以后,你也不必再跟著出門了!”靳嵐神色發冷。
他心里隱約有個念頭,但不敢去細想。
方喜妹哭著回去馬車上。
靳嵐沉著臉朝帝后車馬走,聽見一道細弱的聲音傳來——
“爹爹。”
靳嵐回頭,看見長女采采,從公主們的馬車探出頭來。
他忙過去,伸手握了握女兒的小手,笑問:“采采,你怎麼樣?”
他知道大女兒沒事,但看見采采的漂亮小臉,心情還是好了許多。
采采說:“女兒與公主們在一起,很好。皇后娘娘還給了女兒硫磺荷包。”
“那就好。”
“爹,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采采看著父親有些憔悴暗沉的面色,心中擔憂,“是不是因為蓮蓮妹妹?”
“蓮蓮她沒事了。”
“爹爹……”采采猶豫了下,“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跟您說。”
“你說吧。”
“先前很亂的時候,女兒看見……”采采看了看父親的神色,“女兒說了,爹爹千萬不要遷怒什麼。女兒只是把自己看見的告訴父親,不想父親被蒙蔽。”
靳嵐溫和笑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我看見,方姨娘把一條蛇,扔進了賀夫人的馬車里。”
“你親眼所見?”
“是的。”采采點頭,“其實二公主也瞧見了,但當時很亂,我們也要防著蛇進來,就沒顧得上。”
靳嵐的神色陡然陰沉下來。
他之前心里只是有點懷疑,現在被證實了。
方喜妹怕他不去討藥給蓮蓮,在明知賀氏懷孕的情況下,故意讓她被蛇咬了中毒。目的,只是為了逼他去找皇上。
一個庶女的分量也許不夠,但再加上正室以及正室肚子里的孩子。
那分量就重了。
靳嵐知道方喜妹把蓮蓮當作命根子,但沒想到,她的愛已經變得如此扭曲,如此惡毒。
卷2:第二千五百一十章 沒有歸處
靳嵐緊握的手微微顫抖。
雖說他從沒有喜歡過方喜妹,可方喜妹當初是父母之命娶回來的正妻,又為他生了女兒,被母親牽連變成了妾室。
對她,靳嵐即便不喜歡,也始終存著一份責任。
畢竟婚姻之事,她一個女子做不了主,嫁過來也不是她能左右。
靳嵐一直以為她是個略微有點小心眼,但還算忠厚老實,本質不壞的女人。
誰知,這麼些年過去,她竟變成了個如此惡毒的人。
平常她那些自私的小性子,看在蓮蓮的份上,他可以當做沒看見。但她主動去毒害賀氏,已經超過了靳嵐的容忍底線。
采采見他臉色不大好,有點不安,拉了拉他袖子,輕聲說:“爹爹,方姨娘不好,您該罰她,但不要牽連到蓮蓮,蓮蓮很可憐。”
靳嵐抬手摸摸她的頭,笑道:“我明白。你對妹妹好,爹爹覺得很安慰。至于方姨娘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姑息,一定會給賀氏一個交代。在咱們靳家,別的都好說,但決不允許有這樣惡毒的行為存在。”
采采露出笑容。
靳嵐又道:“采采,你能把這件事說出來,爹爹很高興。你與你娘親一樣,秉性純良,爹爹希望你能一直如此,保持初心,不為外物所改變。若沒有一顆正直的心,是沒有資格做太子妃,擔負更大的責任的。”
采采鄭重點頭:“女兒會一直記得爹爹的教誨。”
“乖。”
看著出落的越發俏麗的長女,靳嵐極度惡劣的心情,總算是得到一絲安慰。
他又叮囑了幾句,便去了前頭帝后那里。
這次許多馬匹都被咬死,或者受到驚嚇逃走。不少人就沒了坐騎。
包括靳嵐的馬。
這麼遠的路,走是肯定不現實的。
只能相互通融著擠在一起。
趙元璟道:“靳嵐,你家來了兩輛馬車,你不拘哪一輛馬車擠一擠吧。許虎,啟程。”
車隊這次速度加快了許多。
實在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畢竟那個幕后之人還沒有抓到。
靳嵐落在后面,不知該去哪里。
此時他肯定是不愿意看見方喜妹的,何況蓮蓮也在馬車里,有什麼事也不能當著孩子面吵。至于賀氏,身心受到巨創,也不能去打攪。
茫然四顧,竟沒有歸處。
“靳大人,你怎麼站在這里?”紅豆的馬車經過他,見他神色茫然,便開口問了句。
靳嵐抬頭看見她俏美容顏,不禁心中蒼茫,喃喃說:“我沒有去處。”
紅豆往后看了看,知道很多人都失去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