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笑道:“王爺吩咐我來,接如霜姑娘去府里住幾天。”
“去王府住?”
“還有三日姑娘出嫁,王爺的意思是,讓您在王府出嫁,以王爺的義妹身份。”齊嬤嬤笑著說。
冷如霜有些愣怔。
以前雖也說過這種話,不過是玩笑罷了。
她一介平民之女,有什麼資格從秦王府出嫁?
沒想到,王爺竟是當真的,還特意派了齊嬤嬤來接,給足了體面,也表示他對此事的看重。
住進王府,從王府出嫁,且以秦王義妹的身份,這豈是一般人的待遇。
冷如霜雖嫵媚風流,嬉笑怒罵皆由心,但也不是不知高低的人。
她忙擺手:“使不得,嬤嬤請回吧。如霜只是平民,怎麼能在王府出嫁,真的不合規矩。”
“姑娘就別為難老身了。”齊嬤嬤拉著如霜的手,嘆道,“咱們認識也有許多年頭,原想著,王爺能納了你……可咱們王爺是那樣的性子,到底是沒緣分。”
冷如霜笑道:“是如霜沒福。”
齊嬤嬤說道:“能做兄妹,也是緣分。如今王爺大張旗鼓的派人來接,你叫老身空手回去,豈不叫外人看了王府的笑話?”
冷如霜抿抿唇,回頭看看,說道:“便是要去,也得容我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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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卷2:第二千三百九十六章 明朗俊美的飛揚少年
齊嬤嬤忙笑道:“這是應該的。我來幫著姑娘收拾。”
冷如霜哪里能讓她動手,忙扶著她胳膊,坐到桌邊,笑道:“不用,您老啊,就安安心心的坐著,喝杯茶的功夫,我就收拾好了。”
這些年秦王府沒有女主人,府里的事務除了管家,基本上都是齊嬤嬤料理。
她是秦王幼年在宮里的時候,就伺候他的。
后來從宮里跟著來到秦王府,伺候了秦王三十多年,在秦王心里是能夠與母親相比較的位置。
秦王都不會叫她做事,冷如霜就更不敢了。
她親手煮了茶,捧著送到齊嬤嬤跟前,又端上點心,笑道:“嬤嬤您嘗嘗,喝口茶。我這邊很快的。”
齊嬤嬤笑道:“不急,姑娘慢慢收拾。老身等著。”
冷如霜轉身去了后院。
其實該收拾的,也早就收拾好了。
關于出嫁這件事,也不是一時沖動下的決定,而是好多天的輾轉和思索做的決定。
嫁人后,這間客棧,她還是要接著經營的。
許虎家里人員簡單,兩個孩子也大了,很懂事,不需要她怎麼去管。她自己呢,年紀也不小了,沒想著生孩子這種事。往后這幾十年,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
但肯定是不能常住這里了。
該帶走的,都已經裝到箱籠里。
往日熟悉的臥房,變得空蕩蕩。
她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停在桌旁,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只精致的紫檀木鑲金邊的盒子來。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疊信件。
她抱著盒子坐到床邊,取出一封信展開。
信封上的字跡翩若驚鴻,飄逸,靈動。
這樣一手肆意飛揚的好字,實在很難想象是出自于秦王那樣清冷淡漠之人的手。
冷如霜盯著信紙上的字跡,眼前浮現出二十年前那個少年俊逸瀟灑,神采飛揚的模樣。
曾經,他也是明朗俊美的飛揚少年啊。
若非先帝的算計和忌憚,讓他年幼時便遠離家鄉家人,常年待在邊塞苦寒之地,在戰場廝殺。
他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冷酷的模樣啊。
沒有了她的惦記和等待,他會更加的孤單吧。
不,讓他變得孤單的,并不是她。而是因為那個他不可能得到的女子。
冷如霜看著信,一滴淚落下,氤氳了字跡。
她忙摸出帕子,仔細把淚跡擦干。
但墨跡還是不可避免的變得有些模糊。
冷如霜的眼淚忽然就變得洶涌起來。
模糊的字跡,仿佛就像她決定割裂的曾經。
她抱著信,痛痛快快的哭了場。
哭完了,她點燃一根蠟燭,把盒子里的十幾封信,全都燒了。
把灰燼處理干凈,冷如霜擦干凈眼淚,理了理裙子和頭發,提起一個包袱走出去。
齊嬤嬤捧著茶杯,不緊不慢的喝著。
“收拾好了?”她笑著問。
“好了。箱籠有些沉,還有宮里送來的一些添妝。”
“這個容易,你只管上馬車,余下的東西老身讓人給你安安穩穩的運到王府里去。”齊嬤嬤放下茶杯,站起身,伸出手笑道,“姑娘,走吧。”
卷2:第二千三百九十七章 注定得不到的,就不該去想
冷如霜搶先扶住她,笑靨如花道:“嬤嬤可別折煞如霜了,我扶著您老人家才是。走吧。”
齊嬤嬤挺喜歡這姑娘,會做人,對自家王爺也癡心。
只可惜啊……
王爺心里始終只惦記著那一位,可那一位,又豈是能惦記得到的呢。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委實大逆不道。
齊嬤嬤雖然把秦王當作親兒子看待,也覺得宮里那位確實是好,可到底是造化弄人。王爺遇到人家晚了一步。
既然注定得不到啊,就不該去想。
齊嬤嬤覺得自家這位王爺哪哪兒都好,就是這心太執拗。
二人一起坐到了馬車上,齊嬤嬤握著冷如霜的手笑道:“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如今你總算嫁人,我也為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