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她們母女之間的事,云黛不當回事,明敏自己也不肯提,趙元璟也就不去操這份心了。
有些事,除了當事人,旁人還是少插手的好。
否則容易弄巧成拙。
在這件事上,趙元璟絕對尊重云黛的任何決定。
喝了藥,他覺得舒服許多,便更衣換上朝服,去參加早朝。
劉德全勸道:“皇上才喝了藥,不如多歇息片刻。等用過早膳再去上朝。”
趙元璟道:“大臣們還有許多事要啟奏,朕倒懶在這里歇著?走吧。”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也是災禍頻繁的的時候。廣元郡那邊的洪災還沒處理完,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偏生北齊那邊又干旱了。
昨兒又說東邊鬧了一小股謀反的流民,那邊的官吏嚇的要死,又沒本事鎮壓,只會一味向朝廷哭訴請求支援。
這一樁樁的,都得商談,爭吵,拿定注意,派人去執行。
國土大,事情也就多。
想到還有許多百姓在挨餓受苦,趙元璟就心焦,哪里還能休息。
朝堂上諸事繁雜,云黛待在鳳儀宮,想著趙元璟早起咳嗽離開的模樣,就呆呆的。
朝堂上的事情,她雖不怎麼參與,但大概也知道一些。
在這麼個落后的時代,要讓人人都吃飽飯,太難了。
別說管著一個國家的皇帝,便是她自己,只管著幾千號人的云記,一旦遇上個對手,便岌岌可危起來。
再這樣下去,下個月的工錢都發不出去了。
沒有銀子,真是什麼事都干不成。
她把廣隆商號的所有商品都過研究一遍后,基本可以肯定就是仿照云記的次品,根本沒有可比性。
唯一的好處是便宜。
云黛覺得,既然人家愿意買便宜的,那就說明有這個市場需求。
她現在需要先查清楚對方的身份,然后再想應對的方法。
整個大周誰不知云記是皇后娘娘的生意,敢跟云記打擂臺,對方的身份絕對不會普通。
在等待的時間里,云黛需要平復有些焦躁的心情。
她看著面前的早飯,也沒心思吃,說道:“青衣,把嬰兒車的草圖給我,我再改一改。爭取早些交給工坊,早點生產。”
只有沉浸在這些事里,她才能平復心情,不去想任何煩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多了個小身影。
云黛抬頭看了眼,立即綻放溫柔笑容:“淺兒怎麼來了?”
“母后,”淺兒抬起手,把母后有些凌亂的頭簾兒理順了,軟糯的笑道,“兒臣覺得,母后認真專注的模樣,美極了。”
云黛放下筆,把她拉到懷里坐著,笑道:“怎麼不跟妹妹去上課?今兒學什麼?”
淺兒說:“今天原該學作畫的,但老師家中有事告假一天。幼兒跑去文華殿與太子哥哥一起上課,兒臣不想去,兒臣想來看看母后忙什麼。”
卷2:第二千三百四十四章 父皇打斷他的腿
云黛摸了摸她柔嫩小臉:“淺兒乖,母后最近沒怎麼陪你們,是不是難過了?”
淺兒抿唇笑道:“沒有。兒臣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豈能日日纏著母后?況且母后還有許久要緊事做。”
她手撐著下巴,軟軟的說:“兒臣喜歡看母后做事,喜歡待在母后身邊,覺得很安寧快樂。”
云黛親親她的小臉蛋兒,“幾個孩子里面,你和晏兒最體貼,叫人心疼。
幼兒野猴兒一般,一日也閑不住的。小二也大了,沒有從前那樣纏人了。母后還怪失落的呢。”
淺兒笑道:“小二是男孩子,難免的。但兒臣會一直陪在母后身邊的。”
“傻妞兒,你不嫁人的嗎。”
“兒臣若嫁人,就選京都男兒。依舊可以時常進宮陪伴母后的。”淺兒悄聲說,“母后可別讓淺兒嫁的遠。”
云黛捏她小鼻子:“才多大,就想著嫁人的事情了。羞不羞。”
“母后答應兒臣嘛。”
“你放心,便是你將來生出叛逆之心,想要遠離父皇母后,你父皇也不會答應的。哪個野小子敢把我們寶貝公主拐走了,父皇打斷他的腿。”
淺兒靠在母后懷里,認真的說:“兒臣絕不會要遠離父皇母后的。兒臣最愛父皇和母后。”
云黛笑。
小女孩兒,在沒遇到心儀的男孩子之前,最依戀父母。等將來遇到了那個愿意舍棄父母的男人,也便是她長大的時候了。
淺兒眼睛看著桌上圖紙,忽然指著一處,說:“母后,兒臣覺得,那個地方若這樣畫的話,更好看些。”
她隨手拿筆,在那里改了改。
云黛起初沒在意,等她改完了再看,不由驚奇。
“我們淺兒竟有這般天賦。”云黛笑道,“看來母后后繼有人了。將來母后老了,把云記交給你打理,好不好?”
淺兒搖頭:“兒臣為母后分憂是應該的,但云記是母后的,兒臣不能要。”
她伸手拿起那只廣隆商號的玻璃杯,忽然說:“這只杯子不是工坊里檢測淘汰出來的殘次品嗎,為何在母后這里?”
云黛驚訝看她:“你說什麼?”
淺兒舉起杯子:“這只杯子,是兒臣做的。”
“啊?”
“真的,母后。”淺兒生怕母后不信,忙把杯子倒過來,“母后您看,這杯子底下有一個月牙形的印記。是我吹玻璃的時候,不小心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