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孩子好端端的,喝什麼勞什子的安胎藥。
本來她的妊娠反應就重,再天天喝那湯藥,日子還過不過。
孟御醫走后,青衣和保興都是笑容滿面。
青衣笑說:“這一年多也沒懷,出門一趟,倒是懷上了。”
云黛心想,那是因為這一年多一直在避孕。
否則早懷上了。
原來還沒覺得如何,這一查出來懷孕,她就頓時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舒坦起來。
頭也覺得暈,胃里也隱隱的不舒服。
還很困。
仔細回想,其實這些反應之前就有了,只是那會兒一直在船上,還以為是暈船的反應,也就沒有在意。
誰知道竟是懷孕了。
青衣說:“娘娘快躺下歇著,餓嗎?奴婢讓蜜豆去做些可口的飯食來。”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云黛吩咐保興,“我許久沒回來,也不知工坊那邊如何了,保興,你派人去顧家說一聲,就說我回來了,叫顧承安帶上賬本進宮。”
保興道:“娘娘才回來,又剛剛有孕,不如多歇著。別操心工坊的事情。”
“我沒事,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情況,你去吧。”
“是。”
保興依言出去了。
云黛把屋里其余幾個小宮女打發出去,只留下青衣一個在跟前。
“青衣,我有件事跟你說,你過來坐下。”
“娘娘什麼事,您說罷,奴婢聽著呢。”青衣半坐在床邊的矮杌子上,手里還提著一籃子花,細心的挑選出花瓣完整,色澤鮮妍的出來。
娘娘喜歡泡花瓣浴呢。
卷2: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要一輩子陪在娘娘身邊
云黛貼身使用的東西,都是她們親自準備,不會去外頭要那些不干不凈的。
云黛打量青衣。
幾個月不見,她瘦了一圈,臉頰都有些凹。
她不在宮里,青衣是鳳儀宮的掌事宮女,里里外外都得管,還得強忍著痛失胞妹的劇痛。也是辛苦。
云黛輕聲說:“北齊的那個凌王世子,已經死了。”
青衣聞言,摘花瓣的手停頓了下,待反應過來,猛然抬頭:“娘娘,您……”
“具體的經過,你不必問。你只需要知道,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你妹妹紫衣的仇也報了。”云黛穩穩說道。
這次她轟斷了花錦陌的胳膊,算是為蕭子業討了回來。趙元璟了斷了花錦陌的性命,算是為紫衣討回公道。
青衣怔怔看著皇后娘娘清美的臉龐,眼眶逐漸泛紅,彌漫出淚光。
她嘴唇抖了幾下,放下籃子,起身跪到云黛面前,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青衣……”
“娘娘,奴婢沒想到,您能為了紫衣一個奴婢去報仇。”青衣滿臉是淚,“奴婢姐妹倆在這世上孤苦伶仃,命如草芥。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任何人在意。娘娘您如此對紫衣,奴婢替紫衣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她又磕頭,額頭迅速紅腫了一片。
云黛忙伸手拉她起來:“行了行了,快起來。我要殺花錦陌,也是因為他要殺我。倒也不全是為了紫衣。”
“娘娘,奴婢心里都明白,都明白……”她抬手擦眼淚,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這段時候對妹妹死去的傷心,思念,悲痛。
在這一刻,所有的壓抑的情緒,全都痛快淋漓的宣泄了出來。
云黛也知道她憋了許久,若不發泄出來,遲早要心理出問題。
她安靜的等著她哭完。
青衣慢慢停止哭泣,擦干眼淚,啞聲說:“在這世道,奴婢命如浮萍。
卻能得娘娘如此赤誠以待,奴婢……”
她說不下去了。
她只覺得,皇后娘娘是她灰暗人生中的一盞橘色的燈,點亮了她的人生,也溫暖了她的心。
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何時何地,也不論未來如何,都要一輩子陪在娘娘身邊,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云黛遞過去一塊帕子,溫和笑道:“額頭腫了,眼睛也腫了,都不好看啦。快回去找些冰塊敷一敷。”
哭完了,青衣覺得渾身都輕松了幾分。
她啞聲說:“奴婢這模樣實在不好,娘娘您躺一會,奴婢去洗把臉再來。”
云黛小睡了片刻,醒了覺得餓得要命,讓蜜豆送些粥和糕點來。
也不敢多吃。
雖然現在害喜反應還不嚴重,但也不能吃太多,免得反胃。
雖然不是計劃中的孩子,心里也難免有些郁悶,但既然懷上了,自然就得認真對待。
吃過東西后,已經是下午,三月的天氣,外頭暖洋洋的。
保興回來說,顧承安在工坊那邊趕一批貨的工期,實在走不開,說是明早再進宮來請安。
云黛沒說什麼。
早一些晚一些的,有什麼要緊。
卷2: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三人的晚膳
青衣侍奉她披上披風,笑道:“之前您不讓孟大人外傳,皇上和太皇太后都還不知道您有孕的好消息呢。”
云黛想了想:“皇上這會兒必定忙著,晚膳時候再說吧。”
平常天天在宮里的時候,他都難得有閑暇,如今離宮三個月,回來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他呢。雖然有秦王坐鎮,但身為皇帝,該知道的事情,還是得知道。
云黛就翻翻書,嗑嗑瓜子打發時間。
聽說承乾殿傳晚膳了,云黛才坐著轎輦過去。
殿內還有其他人。
秦王,醇郡王,兩名內閣的閣老,六部的尚書們,以及靳嵐,都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