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秦王是什麼身份,哪里是冷如霜一個客棧老板娘想見就能見的。
平常的日子里,冷如霜也只有在客棧眼巴巴等著的份。
難得秦王一個月來一次,她雖然表現的云淡風輕,實則心里已經高興的像過年。
在宮里給皇上看病,每天都能見到他,豈不就是天天過年?
冷如霜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她還等什麼,麻溜的就來了。
趙紓單手負后,走進承乾殿,看見冷如霜,過來問道:“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回王爺,昨兒我調制的解藥有效果,皇上的癥狀已經減輕了一些。”冷如霜回答,“但若要徹底痊愈,還早得很。”
趙紓朝里頭看了眼,隱約看見皇后娘娘的身影。
冷如霜察言觀色,就笑道:“之前在鳳儀宮已經取過血了。”
趙紓沉默片刻,問道:“取血這件事,偶爾為之沒什麼。這般長期取血,對身子是否會有很大損傷?”
冷如霜道:“若是尋常百姓人家,的確是不太能承受得住。但皇后娘娘身份貴重,不缺名貴補藥,雖然會不舒服,只要好好保養,對身子應該不至于有太大影響。”
她這麼說,就還是有損傷。
趙紓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之色。
冷如霜看見了,但也沒法勸慰什麼。
畢竟這是無解的。
要救人,就得付出一些代價。
寢宮里頭。
云黛端著碗,喂趙元璟喝藥。
淡粉色的藥,一點也不苦,甚至隱約有些甜絲絲的味道。
趙元璟也不擔心這藥會熏著云黛,就放心的任由她一勺一勺的喂。
喝完藥,云黛拿帕子給他拭了唇角,隨手拿起幾本折子看,一邊看,一邊陪他說說話。
她的動作很自然。
自從趙元璟病情加重后,看折子的任務就落到了云黛身上。
她也不嫌煩,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有時看到可笑的,她還會讀給趙元璟聽。
部分需要趙元璟抉擇的折子,她會挑出來,等趙元璟精神好一些的給他看,或者讓靳嵐進宮來,讓他看完,然后跟趙元璟商議。
這會兒,云黛低頭看折子,趙元璟問道:“昨兒朕也沒來得及問,小皇叔是從哪里帶回來的冷如霜?”
“丘山縣。”云黛回答。
趙元璟的眸子冷了幾分:“這麼說,果然是老四帶走的她。”
丘山縣是去瀘州的必經之路。
“沒錯,是逸王把冷姑娘帶走的。說是邀請她去瀘州游玩幾天,但事實上……冷姑娘并不是心甘情愿跟著去的。”云黛說的很委婉。
說白了,就是被強制綁走的。
趙元璟又問:“小皇叔沒把老四一起帶回來?”
云黛想到秦王臨走時候說的話。
他說,一定會把趙元和以及冷如霜都帶回來。
卷2: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小皇叔辛苦
可事實上,他只帶回來冷如霜,卻放過了趙元和。
云黛怎麼說呢。
這叔侄倆的關系,已經有過裂痕。
如今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法改變趙紓放過了逸王這個事實。
更何況,趙紓自己也親口承認,他對皇帝和逸王這兩個侄子的照顧之心,都是一樣的。
并不會因為趙元璟當了皇帝,就更偏向于他。
云黛想了想,笑道:“我估摸著,秦王只顧著把冷姑娘帶回來,沒顧上逸王呢。逸王又不是個傻子,看見秦王來了,還不跑嗎。秦王擔心皇上這里,只能先抓緊時間把冷姑娘送回來呢。”
趙元璟笑了下,沒說話。
以秦王的能耐,要抓一個眼盲的逸王,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他沒把逸王帶回來,原因只有一個。
他根本就不想。
對于這一點,趙元璟心里清楚無比,但他不想在云黛面前說這些。
劉德全進來說:“爺,秦王殿下來了。”
“快請。”趙元璟道。
趙紓走進來,先行禮,然后才看向皇帝的臉色,說道:“剛才臣與冷姑娘聊了聊,得知皇上龍體漸愈,心中甚至寬慰。”
趙元璟笑道:“這都是小皇叔的功勞,若不是你千里迢迢把冷姑娘送回來,朕也吃不到解藥。小皇叔辛苦。”
“這都是臣分內之事。”趙紓頓了頓,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臣要據實相告。”
“小皇叔說吧,在這里還這麼客套。”趙元璟擺了擺手,“劉德全,搬來椅子讓小皇叔坐。”
趙紓倒是沒客套,直接坐下了。
從前他在先帝面前也都是想坐就坐,想站就站的。
如今在趙元璟面前,因著與云黛的事情,雖說收斂了一些桀驁的性子,但到底是本性難移。
坐下后,他開口道:“皇上,我是要說逸王的事情。這次我在丘山追到他和逸王妃,帶著冷如霜,投宿在一間客棧里。”
趙元璟頷首:“逸王為何非要帶冷如霜離開?”
“他的確是知道冷如霜會解毒,才會把冷如霜帶走。但他不知道皇上中毒這麼嚴重。”趙紓坦然說道,“當他得知皇上病的嚴重時,也是震驚后悔。”
“朕病的不重,他便可以隨意把人帶走嗎?”
趙元璟唇角還帶著笑容,但聲音已經帶了寒意,“朕念在他幼年遭遇,憐他眼盲。對他多番照顧,他卻一而再的挑釁朕,真以為朕不敢殺他?”
趙紓沉默。
趙元和的行徑,別說皇帝,他也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