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璟如今還只是個少年皇帝,掌權不久,還沒有真正的成熟。等有朝一日,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皇帝,還能繼續容忍身邊有趙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嗎?
說實在的,云黛還是很為趙紓的未來擔憂的。
縱觀歷史上,那些功高蓋主之人,大多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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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卷2: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是缺心眼
云黛就覺得,趙紓其實有一點自負。
當然,他的自負來源于他強大的實力和功勛。
如今說這些還早,最要緊的是趙元璟的病情,云黛也就不再說什麼。
趙紓看了眼床上的皇帝,說道:“走之前,他還好好的,這才一個月,就病的這樣重?”
“是啊,一天比一天嚴重。這兩天幾次陷入昏迷。”云黛看著趙元璟的模樣,在心里暗暗嘆氣。
趙紓眉頭緊鎖。
云黛問:“你說,冷姑娘有辦法治好皇上嗎?”
“一定有辦法。”他的聲音堅定而充滿了撫慰的力量。
“那就好了。”
云黛輕輕吁出一口氣,站起身,“王爺連日奔波勞累,還請早些回府歇息。今天是中秋月圓之日,秦王妃必定也在府中等待。”
趙紓站著沒動:“回程為了照顧冷如霜,并沒有日夜奔波。等冷如霜回來,有了確切的消息,我再走。”
云黛說:“王爺留在這里,也不能決定冷姑娘是否能夠解毒……”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本王留在這里也沒用?”
“……”
多日不見,這位秦王殿下的懟人功夫依舊一流。
算了。
想等就等吧。
云黛也就重新坐下,眼睛看著床上的趙元璟。
承乾殿的寢殿內,安安靜靜的。
時間一久,云黛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忍不住問:“王爺可要喝茶?”
“要。”
云黛左右看看,下人都在外面。
她便站起身親自去倒了杯茶給他,說道:“王爺請坐著等候吧。”
趙紓也不客氣,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慢悠悠的喝著。
云黛覺得這麼不說話怪尷尬的,就沒話找話的問:“王爺是怎麼跟冷姑娘相識的?聽說她是北齊清溪大師的弟子。”
“本王跟她,也是因為元和才相識。當時我也才十幾歲,且要趕回軍中,無法照料元和,便暫時托付給她。”
“您把剛出生的逸王,托付給一個才認識的人?”
“交給本王認識的人,更不安全。”
當時先帝一心要溺死趙元和,趙紓認識的也都是王公貴族,哪里敢幫他藏著趙元和。
也就一介平民的冷如霜敢。
好在時過境遷,兩三年后先帝也想開了,沒有再要小兒子的命,把他遠遠的打發出去就算了。
云黛道:“這麼說,冷姑娘實在是古道熱腸之人。”
“是缺心眼。”趙紓淡道。
云黛看他一眼。
趙紓道:“若不是缺心眼,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會隨隨便便幫人養個孩子呢?一養就是三年。傳出去多少難聽的話。”
云黛好笑道:“王爺這話實在是誅心。人家冷姑娘會這樣,到底是為了誰?”
趙紓沉默片刻,竟嘆了口氣。
云黛不由多看他幾眼。
秦王竟也會嘆氣。
“當年,我也是年輕氣盛,思慮的不夠周全,害了人家姑娘。”他輕聲說,“我應該挑個有孩子的夫妻,而不是給她一個閨中的小姑娘。”
云黛道:“王爺當初也是被逼無奈,時間急迫,大概也沒時間挑選真正合適的人選。”
卷2: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真正的歸宿
“倒不全是,主要是根本沒想到那麼多。”趙紓說,“等我再次回京已經是三年后,她為此已經跟父親決裂,名聲也不好了,獨自帶著元和。”
云黛默然。
冷如霜雖然看著年輕嫵媚,但應該跟秦王差不多的年紀,如今也有二十八九了。
對于普遍十三四歲便嫁人的尋常婦人來說,這個年紀都快要娶兒媳了。
的的確確是被耽擱了終身大事。
“后來,”趙紓此刻似乎很有傾訴的欲望,又開口接著說道,“我便把元和帶走,問她將來的打算。她說想學門手藝,我便給她錢,讓她去尋找名師。誰知……”
“誰知她竟拜了北齊的清溪為師,還學了一手制作毒的手藝。”云黛說。
趙紓微微一笑:“沒錯。我得知后,雖然惱火,也是晚了。”
“后來呢?”云黛追問。
“后來,她說要做生意,我便盤下了一間花韻給她,讓她自己做老板,活的自在些。”趙紓說。
云黛笑道:“王爺難道不明白,她想要的真正的歸宿是什麼嗎?”
趙紓沒說話。
他又不是木頭,起先也許不知道,這麼多年相處下來,總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一些。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冷如霜也從未提過要進秦王府的門,一個人活的瀟瀟灑灑的,這麼多年,也就這麼過來了。
有些事,雖說只是一層紙,戳了就破。
但就是沒有人先去動那根手指頭。
云黛覺得,以趙紓這有情有義的性子,他對冷如霜是有愧疚的。如果冷如霜要求他負責,他未必就不會答應。
也說不定,人家冷如霜自己不情愿呢。
以她的身份,做正妃是不可能的了。
若冷如霜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不肯去給人當妾,這事兒自然也就難成。
這些云黛也就是在心里轉轉念頭,也不敢當著秦王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