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把淺兒她們放到侯府或者云舞姐姐那里照顧,可她們畢竟是公主,哪里能隨便送到外面去。
好在,她這沉睡的日子,總算看見了一點希望的曙光。
晏兒向來很依賴母后,這段時間總是見不著母后的面,這會兒就不太想走,一直依偎著母后。
云黛知道他小小的心里,一定也會覺得害怕。
她抱住晏兒,給他最溫暖的安慰。
倒是兩個小丫頭,穿著紅色的小褂子小褲子,光著胖乎乎的腳丫,在毯子上爬的飛快,看著婢女們追著自己的狼狽模樣,高興的咯咯直笑。
這倆孩子一出生就是金枝玉葉,侍女滿屋,還代替了哥哥,成為她們父皇新的心尖尖兒。
比晏兒小時候可幸福多了。
云黛心里愈發的心疼晏兒。
她很想多陪陪他,陪他讀書寫字。
但無奈,實在太困倦。
她強撐著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
正要陷入沉睡,鼻端忽然傳來一股強烈的臭味。
她一驚,睜開眼,看見青衣正舉著一只小瓷瓶,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
臭味就是從瓶子里散發出來的。
啊,太臭了!
青衣和紫衣,保興以及其余的乳母宮婢們,全都用帕子捂住了鼻子。晏兒先是愣了一下,麻溜的下了床,飛奔出去。
兩個小丫頭都被臭懵了,乳母不敢捂住她們的口鼻,趕緊把她們抱出去。
“這是什麼玩意?”云黛也慌忙捂住鼻子。
青衣把她的手拉下來,盯著她,一絲不茍的說:“這是歐陽御醫留下來的,說是娘娘若白天犯困,就讓您聞這個。”
云黛:“……”
這味道,簡直了。
這不是普通的那種臭,而是深入靈魂的臭啊。
臭的人眼前陣陣發黑,每一寸骨頭都被熏軟了。
“能不能拿開?”云黛淚流滿面。
不是她要哭,而是淚腺忍不住。
熏的啊。
“不。”青衣堅定的搖頭。
她堅持舉著瓷瓶。
如果皇后娘娘要睡覺,她可以一整天舉著瓶子。
云黛逐漸崩潰。
再這麼下去,還不被臭死?
傳出去,她成了史上第一個被活活臭死的皇后,也太丟人了。
瓶子里到底是裝了什麼啊,臭成這樣,堪比生化武器。
歐陽那廝,實在太缺德了。
云黛滿面淚水的把青衣的手推開:“我真的一點也不困了。我發誓,今兒白天我若是再睡,我就……吃了這瓶子里的東西。”
這話說的,青衣也有點犯惡心。
聞著都受不了,吃?大概真的會死。
在云黛的一再保證下,青衣終于把瓶塞子蓋上了。
云黛立即跳下床,撞撞跌跌跑到外面,大口喘氣呼吸新鮮空氣。
眾人都一臉喜悅的看著她。
娘娘能下床了呢。
青衣目光灼灼:“娘娘,您還困嗎?”
卷2: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太絕了
云黛慌忙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困,一點都不困!”
青衣欣喜:“歐陽御醫果然厲害。”
她寶貝似的把瓶子收起來,自言自語:“等娘娘再犯困,奴婢再拿出來給您用。”
云黛:“……”
她現在看著青衣,就仿佛看見了一座行走的生化武器庫。
這會兒屋里也沒人敢再進去。
云黛暫時也不困了,就干脆帶著孩子們在院子里玩。雖然天氣炎熱,但承乾宮有趙元璟特意移栽來的竹林,以及好幾顆柳樹。有這些遮陽,院子里倒也涼爽。
幼兒和淺兒快十個月了,剛學會爬,平常乳母嬤嬤們都不敢讓她們沾到半點灰塵,就算爬,也是在昂貴奢華的毯子上玩。
甚至就連爬的機會也很少。
因為宮里多得是婢女伺候她們,只要醒著的時候,基本就是在乳母和婢女們的懷里抱著。
云黛就主張讓她們自己在地上爬著玩。
這院子里本就特別干凈,就算直接讓她們在院子里爬,也沒什麼。
她讓乳母把她們放到院子里,隨便她們自己玩。
乳母婢女們都緊張兮兮的,跟在她們身后跑。
兩個小丫頭卻玩的特別高興。
晏兒如今大了一點,被教的很規矩了,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看見妹妹們在院子里撒歡,他坐在母后身邊,未免有些眼饞。
“晏兒去跟妹妹們一起玩。”云黛說道。
“可以嗎?”晏兒聲音軟軟的,“太皇太后說,晏兒是皇子,不能像猴兒一樣的玩,要比旁人尊貴。”
“在母后這里不必講那些規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云黛摸摸他柔軟的黑發,“去玩吧。太皇太后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沒事,有母后呢。”
晏兒使勁點點小腦袋,雖然很急切,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走過去,跟在兩個妹妹的屁股后面,一會兒逗逗這個,一會逗逗那個。
到底是孩子心性,很快他就鉆進了竹林里,拿著小網兜捉竹蟬。
竹蟬吱吱的叫,給燥熱的夏日午后,增添了幾分寧靜悠閑。
云黛躺在竹椅里,輕輕搖晃著,看著孩子們嬉戲,覺得聲音越來越遠,慢慢的闔上了眼睛。
趙元璟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一襲月白長裙的云黛,捏著一把精致的團扇,靠在躺椅里,松散的長發垂下來。
她一手撐著臉,閉著雙眸,睡的安靜。
遠遠望去,很像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