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宮里默許他們結對食,但說到底,他們還是伺候主子的奴才。
晚上在自己屋里的時候,可以稍微親近些,這大白天的在外面,是決不允許的。
郭寧說道:“鳳儀宮的事情,自有皇后娘娘去管,還輪不到你多嘴。還不回去。”
姜苒有些意外的看她幾眼。
都說寧妃娘娘是萬事不管的木頭人,這疾言厲色的模樣,哪一點像木頭了?
簡直有點氣急敗壞呀。
姜苒討個沒趣,哼了聲,拔腳走了。
郭寧站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腳走進鳳儀宮。
保興正在院子里曬書。
天氣和暖,他抽空把皇后的哪些書都搬出來曬一曬,免得發霉生蟲子。
“保興。”郭寧走過去,定定看著他,“你真的跟玉竹在一起了嗎?”
卷2: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是我自作多情
保興回頭,看見她,忙行禮。
“奴才見過寧妃娘娘。”
“少來這套。”郭寧此刻的情緒很糟糕。
她瞪著他。
保興垂手,說道:“寧妃娘娘息怒。”
“息怒?本宮哪里來的怒?”郭寧聲音有些冷,“秦瑞泉,但凡你還有一點心,你跟本宮說句實話。”
“寧妃娘娘息怒。”保興依舊語氣平和,不疾不徐,“奴才對娘娘不敢有半點欺瞞。”
“那你說!你到底有沒有……”
“有。”保興平靜的承認了,
郭寧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她怔怔的看著他,神色愴然,眼眶隱隱有淚光。
“和誰?”
“玉竹。”保興的語氣依舊平緩,神色也很安寧。并沒有因為郭寧的傷心落淚,而有絲毫動容。
郭寧深吸一口氣,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帶了一絲顫抖。
“秦瑞泉,你跟她……是認真的?”
“是的。”保興說道,“奴才已經與玉竹姑娘行了合巹禮,正式結為對食。
以后,奴才會和玉竹相互照顧扶持,彼此也有個依靠。”
郭寧聽著,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為什麼?”她哽咽著問,“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保興并不回答,只垂首說道:“寧妃娘娘請稍坐,奴才還要整理皇后娘娘的書籍。”
這時玉竹從屋里走出來,看見郭寧,忙過來行禮,笑道:“寧妃娘娘來的不巧,我們娘娘剛隨皇上去了慈安宮呢。”
郭寧看著她,眼睛通紅。
玉竹心下納悶,朝保興看看。
她似乎覺得,最近幾次的寧妃娘娘,對自己有些敵意。
這種感覺……
她說不清楚,就是隱隱覺得是這樣的。
保興對她說:“玉竹,寧妃娘娘身子不適,你去倒杯茶來,讓寧妃娘娘坐著歇歇。”
玉竹聽了,忙道:“寧妃娘娘,奴婢扶您坐著。”
“本宮不坐。”郭寧冷冷的把她的手推開。
“玉竹,你去倒茶吧。”保興輕聲說。
“奴婢這去倒茶來。”玉竹趕緊去了。
寧妃與皇后娘娘交好,她不敢怠慢。
郭寧看著保興冷笑:“你對玉竹還真是體貼。”
保興垂首。
郭寧看他這樣,心里涌上一股悲哀和憤怒交織的情緒。
“你說自己只想一輩子待在皇后娘娘身邊侍奉,我認了!可是你呢,你轉臉就與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是哪里配不上你,比不上玉竹?”
保興皺眉道:“寧妃娘娘,您別這樣好嗎。過去的事情您就忘了吧。”
“你能如此絕情,我……卻做不到。”郭寧看著有些失魂落魄。
她抬頭看著他:“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跟她在一起的?”
“兩天前。”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是奴才自己的事情,與寧妃娘娘沒什麼關系。
所以,奴才認為,沒什麼理由特意去告知寧妃娘娘。”保興平靜的說道。
郭寧笑了一聲,又笑一聲。
“好,你說的真好。”她喃喃自語,“原來,從頭至尾,都是我自作多情。”
她神色悲愴,轉身,慢慢走出去。
卷2: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偏袒
慈安宮。
帝后二人到的時候,太皇太后正拉著薛意如的手,笑的開懷。
她對薛意如可是滿意的不得了。
薛意如是京都的老牌貴族薛家的嫡女,父親在朝中正是能干的時候,家里也沒出過什麼幺蛾子。
薛意如本人也是貌美柔順,看著便讓人心里高興。
太皇太后看見云黛,笑容就斂了些。
平心而論,從前她更喜歡云黛,但……誰叫她牽連了自己最喜歡的小兒子呢。
因為她,秦王差點完蛋。
太皇太后對她就不可能再喜歡得起來。
趙紓和薛意如起身,給皇帝皇后行禮。
“小皇叔,小皇嬸免禮。”趙元璟笑吟吟的抬了抬手。
他的目光在薛意如臉上掃過,對于她長得如此像云黛,也是很驚奇。
太皇太后說道:“今兒是家宴,都是最親近的,就不必講什麼上下尊卑了。都坐下,哀家讓人安排午膳。”
于是眾人各自找位子坐下。
太皇太后坐在上首,左邊是趙元璟和云黛,趙紓和薛意如則并排坐在右邊。
彼此只要一抬頭,就能夠看見對方。
今天云黛穿的是端莊的湛藍色,薛意如穿的是一條桃紅色的齊腰襦裙,罩著淡粉色的輕紗罩衣。
更多了幾分活潑純情。
太皇太后看著很是喜歡,讓人把一盅血燕窩粥放到她面前,笑瞇瞇的說:“意如啊,這血燕是燕窩里頭的極品。
哀家才得了一些,你嘗嘗。”
四個人里頭,唯獨薛意如得了這個。
別說皇后,連皇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