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怒道:“母后現在已經不在了,你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母后被你氣成那樣,一時間失去理智,也是有的……”
“行了。”皇帝打斷他,“碧煙,你一直貼身伺候皇后,難道就沒發現她把一整瓶藥都吃了?”
碧煙哭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午睡起來后,二公主就讓人取了膳食來,陪皇后娘娘用膳。奴婢一直在外間候著。二公主離開沒多久,皇后娘娘就不對了,奴婢趕緊請御醫,但已晚了……”
皇帝看向元姈:“你陪你母后用膳,她吃了什麼,你知道嗎?”
元姈抬起蒼白的,滿是淚痕的臉,啞聲說:“母后午睡過后,說有些餓,女兒便讓人去御膳房取了膳食來。母后喝了湯之后,說頭暈的很,就……就自己從箱子里拿了個瓶子來,說要用一點。”
“是這個瓶子嗎?”魯王指著瓶子問她。
元姈抬起淚眼看了眼,哭著點頭:“就是這個瓶子……如果我早知道,母后吃多了寒食散會這樣……我怎麼也該攔著她……”
她緩緩跪下,捂著臉哭:“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攔著母后……”
魯王神色悲痛,“母后為何要吃這麼多寒食散?”
“母后只說自己不太舒服,等不及叫碧煙來伺候,就自己拿了瓶子倒進嘴里……”元姈嗚咽著,“也怪我,沒想到這藥會害了母后……”
她跪到皇上面前,哭著說:“父皇您罰我吧,都是我的錯……”
皇帝道:“這跟你也沒什麼關系,元姈,你別太自責。要怪,只能怪皇后她太想不自愛,不保重自己的身子。身為皇后,竟偷偷吃寒食散。”
卷2: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這個
皇帝雖然生氣,但人畢竟已經死了,他也不好當著這麼多子女嬪妃的面,再責怪皇后。
“既然是皇后自己的緣故,這事……也就罷了,不必再提。”皇帝說道。
魯王卻不肯罷休,他跪在皇帝面前,說道:“父皇,母后雖然是自己誤服了過量的寒食散,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太子送去牡丹,導致母后氣急攻心……這件事不能不追究。”
趙元璟道:“魯王,你要掰扯,也把舌頭捋直了說話。你的意思是想說,因為我送去了牡丹給皇后娘娘,所以她才氣的吃藥?”
“這是元姈親眼所見!”
“她見著了,又如何?”趙元璟面向皇帝,說道,“父皇,兒臣只是一片孝心。絕無他意。”
皇帝想了想,也覺得魯王無理取鬧。
如果皇后就因為太子送了些花過去,就崩潰的要自殺,也太可笑了。
“老三,你母后過世,你傷心難過,朕知道。不過,你不要隨意攀扯別人。”皇帝開口,“好好料理你母后的身后事,才是正經事。”
趙元璟說道:“說起來,兒臣有一件事覺得很奇怪。”
“什麼?”皇帝問。
“皇后娘娘一直待在鳳儀宮,足不出戶,她是從哪里弄來的寒食散呢,還是說,是有人故意送給她的?”
趙元璟這話,立即引起不少人的相同疑惑。
外頭那些紈绔結識了狐朋狗友,被勾帶著吃寒食散,也就罷了。皇后是什麼身份?終日待在鳳儀宮中,怎麼也不該染上這等惡習。
皇帝就問碧煙:“是誰教唆皇后服用寒食散?”
碧煙說道:“是……楚昭儀,上個月送來了一些寒食散,說是能治娘娘的頭疼病。娘娘本是不信的,但有一天晚上疼的受不了,就用了一點,果然管用。”
“楚昭儀?”皇帝回頭。
楚昭儀本就戰戰兢兢,幾乎嚇破了膽子,聽見皇帝的聲音,雙腿立即站不穩,噗通就跪了下來。
“你過來。”皇帝說。
楚昭儀哆哆嗦嗦爬過去,頭伏在地上,抖著聲音說:“妾,妾身在。”
“說。”皇帝冷眸看她。
“遵,遵旨……皇后娘娘的寒食散,的確,的確是妾身送去的。”
楚昭儀話音剛落,魯王上去就把她踢倒在地,怒道:“你這個賤人!”
明萱嚇的一抖。
她想拉住魯王,卻沒能攔得住。
皇帝不悅道:“老三,朕還沒問完話,你急什麼?”
楚昭儀畢竟是皇帝的女人,也算是魯王的長輩,他當著皇帝和眾人的面,對楚昭儀動手,太沒規矩。皇帝自然不喜。
然而魯王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恨不得直接把楚昭儀給拆了。
楚昭儀哭著說:“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要害皇后娘娘,只是聽人說,娘娘近來有頭疼病,就想著為陛下分憂……妾身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妾身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敢害皇后娘娘啊!”
趙元璟準確捕捉到她話語中的信息,問道:“楚昭儀說,你是聽別人說的?誰告訴你的?”
卷2:第四百六十章 睜眼說瞎話
楚昭儀都快嚇死了。
她現在急于撇清自己的干系,一聽趙元璟問,連忙說道:“是湘妃……不,是顧采女!是她跟我說的,皇后娘娘有頭疼病,寒食散可以治她的頭疼病。”
趙元璟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顧云湘也在呢。
她身份最低,站在最外面。
如果不是從楚昭儀嘴里聽到這個名字,皇帝簡直已經忘了宮里還有這號人。
“顧采女過來。”皇帝沒想到這事牽扯了不少人,臉色愈發的陰沉。
顧云湘定了定神,緩步走過去。
幾天沒見,她愈發素凈,卻并不憔悴,反而多了一絲怡然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