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豆進宮之前也是嬌生慣養的,挨了打,發燒,又受風寒,沒有及時醫治,沒幾天就熬不住了。
眼瞧著要死了,宋梅趕緊叫人把她抬出去,別死在東宮里,晦氣。
蕓豆被送回了家,不出三天就一命嗚呼。
林月娘得了消息,心里大為痛快,忙使喚人去稟報皇后娘娘。
皇后沒有回應。
林月娘就又去陳側妃那里邀功,于是慢慢的,就傳出說蕓豆是被太子寵過的宮女的謠言。
劉德全聽了嚇死了,小心翼翼觀察了幾天太子,發現他該吃吃,該睡睡,該讀書讀書,沒有任何異常。
劉德全心里又開始琢磨。
看樣子不是那個蕓豆。
要真是蕓豆,太子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
那會是誰呢。
劉德全想的頭發都快掉光了,又得到消息,說太后這個月吃齋念佛,要吃素。聽聞東宮有個能做素齋的廚娘,就要過去幫忙做幾天飯。
云黛就去了。
她白天去做飯,晚上還是回東宮。
太后吃了兩天素齋,鳳顏大悅,還親自見了云黛,賞了她一些東西。
云黛這兩邊跑,也怪累的。
晚上早早就洗洗睡覺。
自從那晚她明確拒絕,又加大了藥的分量后,已經過去了十來天,太子也沒再騷擾她。
云黛覺得一定是藥起效果了。
現在的太子已經是個廢太子,肯定不能有那種想法了。
晚上她就睡的特別安穩。
誰知這天晚上,她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就聽見窗戶有動靜,不等她有反應,一道身影已經跳了進來。
卷1:第五十七章 心思
云黛一骨碌翻身爬起來,順手抓住枕頭下一把剪子。
雖然她是廚娘,但也不可能弄把刀子在屋里。
就這剪子,還是她花錢跟宋梅姑姑買的,以縫衣服做針線的理由。
屋里漆黑黑,只有黯淡的月光,在窗戶附近徘徊。
“你是誰?說話,否則我不客氣了!”云黛冷聲道。
“你竟不怕。”是懶洋洋的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
趙元璟?
云黛先是一松,隨即更緊張。
她摸索著想要點亮蠟燭。
“爺勸你別隨便點燈。”趙元璟背著手,慢悠悠走過來,“這麼晚了,你這里亮了燈,被人瞧見我在這里……我是無所謂的,大不了就收了你。”
云黛的動作果然立即停下。
看見蕓豆的下場,她絕對絕對不要步她后塵。
就因為有人傳蕓豆和太子有一腳,就被林奉儀活活虐死了。
大家都以為被太子寵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呢,她這個時候冒頭,不是把自己當活靶子,自尋死路嗎。
太子就是個瘟神啊,誰碰誰死。
云黛緊緊握住剪子,虎視眈眈盯著瘟神,壓低了聲音:“太子殿下,這麼晚了,您不該到這里來。”
剪子在黯淡的月光下閃著銀光。
趙元璟也猜到了那是什麼。
他道:“你膽子倒不小,敢用刀對著爺。不怕誅九族?”
“……這是剪子。”
“哦。”趙元璟已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剪子給我。”
云黛后退一步:“你退后,出去!”
“本宮憑本事進來,為什麼出去?”
“你一太子,半夜爬宮女窗戶,要……face嗎?”云黛還是慫,不敢當面罵他不要臉。
趙元璟直接握住剪子前端。
云黛不敢亂動,怕真把他傷著。
人家的皮肉多金貴啊。
她就干脆松手,把剪子給他了。
反正她也不能真的刺太子。
對于不要臉的變態太子來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她就不信,吃了十幾天大補藥的太子,還能有那種心思。
趙元璟隨手把剪子放到桌上,坐到床邊,招手:“過來。”
云黛一臉你是白癡嗎的表情。
當然,黑漆漆的,太子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過來給爺捏捏肩。”趙元璟說著,就直接趴到了床上。
床上還殘留著某個小肉包的體溫。
倒是叫人挺安逸的。
“過來,否則爺現在就辦了你。”趙元璟懶洋洋的威脅。
云黛:“……”
“放心,爺今天沒那個心思。”趙元璟又道。
云黛一想,也是。
他不可能行。
于是就過去了。
她站在床邊,替他捏肩。
入手就是骨頭,看著清瘦,果然也沒什麼肉。
見他三次倒有兩次在喝藥。
雖然是金貴的出身,但好像過的也不咋地。
“害怕?”趙元璟閉著雙眸,問她。
“不是害怕,是惜命。畢竟有兒子要養。”云黛道。
趙元璟沉默片刻,問:“你兒子的爹呢?”
“不知道。但我祝他早死早超生。”
“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做到這一點。”
“我真的不知道。”云黛說道,“如果我知道,我還能淪落到宮里來嗎?”
卷1:第五十八章 主動一點
趙元璟抬眸看她一眼。
雖然屋里看不清她的臉,但趙元璟似乎看見了她的神情。
“為什麼把臉畫的這樣難看?”他又問。
“我不覺得難看。”云黛道。
確實不能算難看,只是沒那麼漂亮罷了。
只不過趙元璟在宮里看慣了各色美人,普通一些的就覺得是丑。
至于為什麼要遮著過于出色的容貌,那還用問嗎。
蕓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件事過了這麼些天,陳側妃和林奉儀把東宮查了個遍,就是沒查到她的頭上,不就因為她長得丑嗎。
趙元璟就閉著眼睛不說話了。
纖細的手指不輕不重,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