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伯跪在地上,腰桿卻挺得很直,并不覺得他們之前集體針對陸柏川和秦堅有什麼不對。
皇帝和其他人都沒說話,長安伯也不著急,繼續說道:“但是這次匪患猖獗,朝中各位將軍都有事情要做,獨留陸將軍暫時沒事,便能讓陸將軍去試試。若是能成功剿滅匪患,陸將軍也算是為自己正名了。”
“陸將軍意下如何?”
后面這句話是對陸柏川說的,很有暗示的意味。
他就是想勾起陸柏川的好勝心,之前不是被朝中眾人輕視懷疑嗎?
這是證明自己的機會,聰明人都不會放過。
陸柏川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沒什麼情緒,但他終于有動作了。
他站了出來,說道:“皇上,長安伯說的沒錯,微臣愿意前去剿匪,只是想讓秦堅跟我一起去。”
此話一出,正中長安伯的下懷,原本還想著能把陸柏川弄走都算不錯了,沒想到他還要自己帶走一個秦堅,真是老天都在幫他。
而其他人卻更是瞧不起陸柏川了,覺得陸柏川真是不堪大用,這麼點小事還總要叫上人幫忙才行,這樣的人,對他們屬實沒什麼威脅。
也不知道之前皇帝是怎麼被他迷惑的,把他們唬得以為這人多厲害一樣,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
也不怪他們這麼想,主要是這段時間陸柏川的表現實在不太行,被停職在家什麼動靜都沒有,真是一點本事都沒有。
要不是仗著皇帝寵愛,陸家還不全都是些廢物?
不對,還有個姜玖娘是例外!
他們到現在都沒忘記姜玖娘賣出天價的那些東西,之前把人得罪狠了,不好說什麼,現在正好是機會。
于是,有不少人站出來幫陸柏川說話,說他年紀輕,沒有底氣也是正常的,想帶誰就讓他帶著去吧,正好讓兩個年輕人歷練一下。
康先生聽著朝堂上這些人說話,都想要冷笑出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北炎的朝堂一直都是這麼和諧美好的,或者覺得這些都是跟陸柏川交好的人。
也不知道前段時間是哪些狗在朝堂上亂咬人,真不要臉啊!
這要是換作平時,他早就要站出來罵人了,但這次他就跟聾了一樣,全程站著打瞌睡。
隨便吧,他不跟這些狗一般見識。
在這些朝臣都幫著說話的局勢下,皇帝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最后以防這些人反咬一口,還強調道:“這可是你們自己選出來的人,別過后有什麼問題又往朕身上推。”
他說話陰陽怪氣的,讓眾人實在有些汗顏,最近皇帝要麼并不開口,要麼就陰陽他們,朝中人人自危,都不知道該怎麼緩和一下君臣關系。
現在他們是沒犯錯,皇帝暫時給他們面子,沒有過多的為難,可一旦他們出了紕漏,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等死吧。
所以,緩和君臣關系迫在眉睫,聽見這話,他們急忙拍馬屁,把話說得天花亂墜的,結果皇帝都不搭理他們。
剿匪之事刻不容緩,皇帝沒有給陸柏川和秦堅太多時間,讓他們當天晚上就帶人出發。
長安伯站在城墻上看著一行人馬離開國都城,嘴角浮現出笑意。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陸柏川和秦堅必定會死在剿匪途中,而陸家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孫氏覺得兩個兒子突然被派去剿匪實在是有些危險,想到他們之前逃荒路上遇到的那些流寇就心慌,雖然知道兩個兒子都是有本事的人,但也都是肉體凡胎,會受傷的,于是想去城外的寺里求個平安。
家中女眷都在,且都沒什麼事,便約著準備明天一起出門。
這還是陸家人再安定下來之后,第一次去寺里上香,孫氏格外重視,頭一天就親自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城。
蘭英寺在半山腰,路程比較遠,天不亮就要出門,孫氏讓大家都早點睡,不要耽誤了時辰。
姜玖娘也是這麼想的,早早地就睡了,后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丫鬟叫醒,丫鬟神色慌張,說道:“夫人,宮里來人了,說皇后娘娘開始發動了,皇上不放心,請夫人去宮里幫忙看著。”
姜玖娘迷迷糊糊睜開眼,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皇后的產期應該還有半個月左右,因為養得一直很好,不至于會提前發作。
這麼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姜玖娘瞇了瞇眼,非要這個時候出事,非要把她支開,那麼路上肯定有危險。
她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大半夜去找了蓮花,交代了幾句,隨后跟著宮里來的人匆匆進了宮。
大半夜的,宮里卻依舊燈火通明,宮人們行色匆匆,都在為皇后生產奔走。
“夫人這邊請。”
引路的宮女也很著急,宮內行走要注意儀態,現在卻全都顧不上那些,把裙擺拎起,就為了讓自己走得更快些。
“一時半會兒應該也生不了,你仔細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