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濃到化不開的春意。
他俯身,在咬痕的位置親了一下,嗓音低啞。
“別生氣,明天我送你回公司。”
陸明月已經昏昏欲睡,見對方不再談領證的事情,也就沒有反對這件事。
“你送我到江耀公司大樓斜對面的路口就行。”
晏承之低低地嗯了一聲。
陸明月太困,聽到對方答應,眼睛就緩緩閉上了,整個人順著浴缸往下滑。
晏承之趕緊把她從水里撈出來,一手扶著她,一邊快速地幫她清洗好。
第二天陸明月醒得挺早。
也許是睡得沉,她的精神還不錯,對著鏡子一層又一層地抹著遮瑕霜。
雖然不能完全遮住咬痕,但也聊勝于無。
晏承之也穿戴整齊,和她一起下樓。
小希已經回學校,程叔在外面花園修理花草。
客廳里只有康伯在忙碌。
康伯一看到他們,就笑瞇瞇地說:“晏老板,明月,你們起來啦?快過來吃早餐吧。”
晏承之側頭整理一下衣袖,隨后笑道:“康伯也跟程叔一樣,以后稱呼我的名字就行。”
康伯雖然是明月請的廚師,但是他很少回鄉下,已經把明月當成自已的家人。
晏承之愛屋及烏,對康伯也同樣很溫和客氣。
康伯笑了笑沒有接話,“我給你們拿碗筷。”
康伯的廚藝是很不錯的,陸明月和晏承之的胃口都不錯。
吃過后,二人一起去上班。
之后,按照昨天晚上說好的那樣,晏承之在江耀公司大樓斜對面的路口停了下來。
陸明月下車走了沒幾步,突然聽到晏承之在身后叫道:“明月,你落了東西在車上。”
陸明月回過頭來。
晏承之已經朝她快步走了過來,遞給她一支口紅。
陸明月有些奇怪。
口紅明明放在包包的里層,怎麼會掉出來?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接過口紅放好,就要轉身走人。
晏承之再次叫住她,“明月等等。”
他靠近陸明月,低頭替她把衣領整理了一下。
晏承之比陸明月高很多,這樣垂著眸替她整理衣領,眼神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陸明月抬頭看著他,幾乎看呆了。
晏承之把她的衣領整理好,低聲在她耳邊道:“咬痕還是有點明顯,下次我會注意。”
聽到對方刻意壓低的聲音,陸明月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
她回神,快速說:“你快回去吧。”
晏承之卻朝她抬起右邊手腕,“這顆袖扣滑出來,怎麼都扣不上,你幫我扣一下。”
由于二人在路邊站太久,這時已經引起一些路人的側目。
陸明月三兩下替他把袖扣扣上后,就飛快地跑了。
晏承之看著她輕快的背影,淺淺地笑了一聲,才慢悠悠地轉身上車,開車走人。
這一幕,被江耀不少同事都看到了。
陸明月早上開完早會,在洗手間格子間里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低低地討論——
“你們看到了嗎?咱新來的那位陸總臨,是晏氏太子爺親自送過來上班的。”
“我看見了!我還看到太子爺幫她整理衣領,那姿態那神情,簡直不能再愛了。”
“很久以前就聽說過,晏氏那位爺對陸總監挺癡的,但一直以為只是傳言夸張。今天見了才知道,那位晏總對咱們陸總監,是真的好愛。”
三個女人一條街。
外面還不止三個,她們的聲音壓得挺低,但陸明月也能聽得挺清楚的。
又有一個人用神秘兮兮的聲音說:“今天開早會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見陸總監脖子上的……”
“咬痕”兩個字壓得極低。
其他人低低地驚嘆。
同事甲繼續說:“那痕跡是真的明顯,撲了挺厚幾層粉都沒遮住。”
這些話一出,在場的其余女人都瞪大了眼睛。很快又意識到那痕跡是怎麼來的,個個都又羞又羨慕。
像晏承之那種看起來那麼優雅禁欲的高冷霸總,實在想象不出來,他在床上失控的模樣。
一時間,這些八卦的女人都羨慕壞了。
陸明月簡直無語到極點。
江耀集團的員工素質普遍比較高,尤其是樓層越高的,越知道要怎麼管好自已的嘴。
陸明月這一層是63層,所有職員都有自已的底線和原則,邊界感也強。
但實在架不住太子爺魅力太大,她們才會忍不住在私底下議論幾句,但也在理智范圍內,沒有隨便攻擊和貶低誰。
陸明月如果這個時候走出去,不但那些職員尷尬,她自已也挺尷尬的。
畢竟這種事情雖然不丟臉,但也不好公開討論吧。
陸明月暗暗地嘆一口氣,在格子間里站著不動。
等到這些職員都表達完羨慕之后慢慢散開,她才面無表情地走出來,面無表情地對著鏡子照了照。
衣領比在家里的時候要低了一點點。
陸明月面無表情地給晏承之發信息——
“今天晚上,你必須去睡書房!”
虧她還以為晏承之是心疼她,才會堅持送她來上班。之后替她整理衣領,也以為對方是替她著想。
現在看來——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蹭掉她的遮瑕霜,還把衣領折低了一點點,正好讓這個痕跡若隱若現。
現在好了,整個63層的職員,都在吃她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