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正好掉進他的算計里了。”
他不敢說是封宣故意跳進了封宬的陷阱里。
封宣自己卻明白,他垂眸,看著眼前的棋盤。
黑子兵臨城下,白子……奄奄一息。
忽而嘲弄一笑,一抬手,將棋盤掀翻。
門口幾人齊齊跪地!
他咳了兩聲,按著棋桌,聲音微啞,低聲道,“文氏不必再保。其他人,全部撤干凈!”
門口跪著的人微微一震。
立即應下,“是!”
……
皇城的太極宮門前。
梁芳抱著受傷的胳膊,對趙五和他身后的灰影等人拱手,“多謝御察院頭領及時搭救。”
身邊有個面上帶著擦傷的大臣一起道,“這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啊!”
旁邊又有人嘆:“敢在太極宮門前刺殺朝廷大臣!可見其野心!皇上!皇上為何不聞不問啊!”
趙五看著天空聚集的黑云,眉頭緊皺。
梁芳跟著抬頭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眼,自始至終無聲無息的太極宮。
又有人氣憤嘆息,“皇上竟忌憚文氏到如此地步麼!”
“絕不能由著文氏再如此猖狂下去!”
“梁大人,事關社稷!文氏身為外戚,如此動蕩朝野,簡直野心昭昭!絕不能輕易放過!”
“是!”
“今日我便是死諫,也要將文氏的罪行昭告天下!”
“皇上啊!”
太極宮門前,才經歷了一場刺殺的大臣們,出現了空前的團結。
齊齊將矛頭對準了文氏!
梁芳望著緊閉的太極宮華美的大門,片刻后,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帝王心術。何人能匹?
呵呵。
跟著跪下,喊道,“皇上!文氏不能留啊!”
……
蓬萊山,娘娘殿。
景元帝站在殿門口,面無表情。
王鶴站在他身后,小心地說道:“陛下,紫陽宮周邊已封禁。
太極宮門前的梁大人等因有御察院及時保護,也只受了輕傷。文氏那邊,被百姓砸破了門。文家那個子孫,已被帶到京兆府。魏國公等帶人散到了坊間各處,似有動作。陛下您看……是否要派人去阻攔?”
景元帝看著越來越黑的半空。
剛要說話,又咳嗽起來。
王鶴忙上前,將手中木盒奉上。
景元帝拿起盒內的丹藥,塞進嘴里。
片刻后,平復下來,問:“封宬去哪兒了?”
王鶴搖搖頭,“三殿下入曲江后,便沒了蹤跡。”
景元帝沉默,隨即擺手,“下去吧。”
王鶴立馬小心退下。
景元帝站在殿門前,依舊抬頭看著那混亂的天空。
過了會兒,輕嘆道,“太平,這一場賭,不知我能不能賭得對。”
空寂的大殿內,只有燭火微微搖動。
昏暗的天空,將原本明亮的天際壓抑成了一片末日的絕望。
景元帝伸手扶住殿門,又道,“太平,這天道,不該這麼不公,對麼?”
安靜的殿內外,只有他沙啞的聲音,輕輕落在冷清的地面上。
他望著那天。
半晌,屈膝,跪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輕聲道,“天佑我大玥。”
他的身后。
掩在燭火里的金色人像,依舊溫柔無聲地,朝著門外看來。
……
飛云宮地底。
封靈陣忽然拱了一下,浮在陣法上的鬼臉發出痛苦地悶哼!
一層霜意,驟然從那鬼臉上浮現!
“唰!”
云皓自曲江邊上一點符篆,眼前登時光影流逝!
不過一息的功夫,腳下便是一落!
尚未站穩!
入耳皆是鬼哭狼嚎!
他猛地抬頭!
趙四已沖了過來,“大先生!”
魁梧的身軀似小山一般,腳步踉蹌,卻不見半分狼狽。
手上一柄寬刀,刀刃上霜意凝結!
橫手一劈!
一個游躥而來的魂意驟然被劈散!
自他身后。
大片的冰雪拂過!
云皓的眉眼中,瞬間皆是霜色!
他站起來,看到那邊,春離一身白衣,雙手推出!
無數的霜雪從他的掌心飄出!
將那密密麻麻的魂意煞氣凍結,打碎!
可那些黑森的氣息,卻仿佛永生的源泉,不斷地涌出!
云皓當即道,“春離!這聚靈陣中,聚集的是天下人的貪婪所成的惡意,打不完的!”
春離一頓,再次一推,推出一道冰雪之墻,擋住了那些撲來的煞意,落到云皓身邊。
“大先生,現下要如何?”
它曾在溫泉山莊見過云皓。
云皓看到他如春花拂曉的面容微微泛白,知曉這是耗費了巨大妖力的原因。
朝四周一看。
這陣法中,密密麻麻的黑氣盤繞,根本不知出路在何處。
略一沉吟后。
道,“你可有辦法,能將這所有的煞氣凍結?只需一息!”
掏出一枚符篆。
春離沒有遲疑,忽而垂首。
耳鐺一閃!
頭頂豎起兩朵雪白的耳,然后整個身形弓起,化作了巨大的腓腓狀!
棕毛流水般朝后飄起!
瞳孔中春霧散去,露出清晰瞳眸!
四蹄踩地!
猛地發出一聲長鳴!
“嗚——”
第七百四十章 落落,不能
入目中所有的煞氣黑意一瞬凝固!
云皓猛地拋出手中符篆!
同時高呼——
“急急如律令!”
劍指一劃!
那符篆便如列缺,迅速在陣中穿梭!
“噗!”
忽而。
一道細微的裂光在某處一瞬閃現!
“那里!”
春離猛地趴下!
云皓一下躥上它的后背!
春離一口叼住趙四,朝前一躍!
“砰!”
冰雪之墻轟然坍塌,所有凝固的煞氣魂意瘋狂襲來!
眼看那細微裂光就要消失!
云皓大急,操控符篆便要朝那裂縫刺去!
春離被怨煞纏住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