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本就艷麗的面容更加張揚奪目。
手上正拿著一份禮單在慢條斯理地瞧著,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隨即笑開。
“三弟。”
封宬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榮華殿下。”
封容瞇了瞇眼,將禮單遞給旁邊的內侍,笑道,“今日怎地得空到此處來?”
手上是她那柄常用的灑金小扇,也不打開,拿在手中把玩著。
封宬含笑溫文有禮地說道,“父皇吩咐我來看一看夏日祭飛云宮祭祀時要準備的祭祀物品。”
“父皇把祭祀大典的事兒也交給你啦?”
封容意外,有些感嘆,“還真是不怕你累著。你也是,這種小事推了別人便是,何苦自己跟著忙前忙后。最后還不定能撈到一句好。”
聽這話,總覺得封容同封宬有多親近似的。
第五百五十一章 提醒
可事實上,這位與先前那個死狀凄慘的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同胞姐弟。
而封宗死后,聽說,眼前這位親生姐姐,只在吊唁和出殯時,先后去過兩次。
也難怪林貴妃只一心把封宗當命根子。如今為了給封宗報仇,跟太后及文氏一族鬧得已是水火不容。
而這個林貴妃親生的榮華公主,卻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置身事外模樣。
封宬笑了笑,搖頭,“皇命不可違。榮華殿下在此處是?”
封容眉頭一擰,點了點旁邊的內侍手里的禮單。
“這不,明日不是蓮花宮那個的百日宴麼,如今宮里頭能管事的一個指望不上。父皇就讓我幫忙看看禮單。”
她說著,又不耐煩地嘆了口氣,“偏生蓮花宮那位是個‘仙兒’,俗事不理。不然哪里輪到我來理會這等子事?一個不好,挨得全是數落。”
話里話外的,不僅對封宬熟稔,更是透出了她對‘蓮花宮那個’的不屑與瞧不上。
分明就是同封宬更信任。
封宬卻笑得不動半分神色,只跟著點頭,“榮華殿下能者多勞,父皇信重。”
封容笑著嘆了口氣。
又問:“你最近可還好?”
聽她說得奇怪,封宬朝她看去,“不知榮華殿下說的是?”
封容朝左右瞥了眼,‘唰’地打開扇子,碎金的光澤募地綻開。
她將扇子擋在嘴邊,靠近了封宬一點,身上濃烈的熏香味幾乎充斥鼻息。
封宬垂眸。
便聽封容笑著低聲道,“聽說父皇準備在夏日祭給你封號賜府賜婚?”
賜婚。
封宬眼底微動,面上卻依舊笑如雅月,似是無奈地笑了下,“榮華殿下說笑。”
封容驚訝地看他,“啊!你還不知麼?”
封宬笑著抬眼看她,“不知榮華殿下從哪里聽來這樣的事。我竟是一點不知的。”
封容疑惑地皺了皺眉,剛要說話,身后的一個宮女忽然上前,低聲道,“殿下,蓮花宮那邊傳信,說道真娘娘有事求見殿下。”
封容點了點頭,又朝封宬笑:“既然三弟沒聽說,那定是我聽岔了。你別放在心上啊!我去蓮花宮瞧瞧。唉!你都不知,這位‘仙兒’為著明日百日宴父皇不準備在太極宮大辦,十分不高興呢!”
封宬微笑,“榮華殿下辛苦。”
封容收起折扇,似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不是說她是半仙麼,仙兒哪里還有這麼貪圖虛榮的。”
然后便領著宮女溜溜達達地走出了內侍省。
及至走過光明門,繞過太液池邊的八角涼亭,來到一處隱蔽的花樹下,她才停下腳步,一伸手,扶住了樹干。
身后做宮女打扮的梨子當即上前,小心地扶住她的胳膊,“殿下!您沒事吧?奴婢扶您坐一坐?”
隨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頓時眉目中全是焦色,“殿下!您的傷口裂了!奴婢這就送您回府!”
封容擺了擺手,“不必大動干戈,去尋個軟轎來。”
梨子當即朝后道,“去,說榮華殿下乏了,懶怠走路,讓內侍省趕緊送一抬軟轎來!”
即刻便有個跟著的內侍匆匆離去。
封容在一旁坐下,微喘了口氣。
這時才能看出,她過分艷麗的妝容下,蒼白虛弱的面色。
額間冷汗津津。
梨子用帕子仔細地給她擦了擦額頭,卻因著是在宮內,不能做太多。
只得按住她止痛的穴位,輕輕揉捏。
一邊低聲問:“殿下方才何故要提醒三殿下?”
封宬與她平素并無交集,甚至有些疏離。
封容突然這般舉動,著實……容易叫那位心思多揣的三殿下懷疑。
封容笑了笑,看了眼花樹周圍如畫的美景,沒什麼力氣地說道。
“就是不想看她們隨心所欲的得意罷了。這皇宮,還輪不到她們來呼風喚雨。”
梨子點點頭,沒再說話。
又聽封容問:“明日都安排好了?”
梨子朝四周警惕地環顧了一眼,點頭,“是,按著您的吩咐,都已布置妥當。”
封容捏著扇子點了點,后背的疼痛實在太過難捱。
頭頂的花樹上,一片片花瓣如紛紛羽翼悠悠落于眼前。
遠處有水,有山,有清風。
花意彌漫,靜默幽然。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忽而,一道鐘聲從遠處傳來。
梨子抬頭看了眼,“是飛云宮。”
為著夏日祭。
飛云宮從夏日祭前二十四日,便會在每個節氣對應的時辰正時,敲鐘一次。
今日正好輪上五月午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