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欲念幾乎火燒,“這樣的寶物啊!大侄兒看樣子是還沒收了其陰元吧?若是讓給王叔,這樣,王叔答應,必定好好疼愛!待王叔仙道得成,必能助你登……”
話沒說完。
封宬懷中。
云落落忽然手訣凝成,朝上一托!
接著并成劍指,對著他指來。
任何咒聲都不曾念出。
只喝了一個字。
——“煞!”
“……”
不過一息的停頓后,封甫康忽然爆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啊!!!”
他的雙目,突然爆開!
鮮血迸濺!
不止他周邊的人,就連封宬及幾個暗衛影衛,全都驚得齊齊一震!
接著。
云落落再次以劍指為點,迅速在虛空畫了一個符文。
朝封甫康一推!
然后,轉過頭,一把抓住封宬的衣襟,低聲催促,“走!”
封宬一抬頭。
就見封甫康那半邊臉上的黑色符咒驟然擴大!
如蛛網,瞬間將他整張臉都覆蓋,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猙獰著仰頭,發出一聲怒吼,四肢伸長,指甲變黑!
一揮手!
“砰!”
身旁李復的頭,瞬間如同西瓜爆裂!
“!”
封宬眼底微緊,抱著云落落,轉身便沖過小門!
正要往街上去。
被他們丟在一旁癱軟在地的吳德才忽然說道,“往西!西有碼頭,登船!城門皆是康王府重兵!”
“吼!”
院內,獸化的封甫康一把抓了數個士兵,狠狠摔在地上!
“啊!!”
周圍頓時一片大亂!
封宬看了眼倉皇沖出小門,朝另一頭跑去的吳德才,抱緊云落落,疾步而去!
……
“嘩!”
“何人登船?!船引呢!”
一守在棧道口的官差接過為首的那個護衛模樣的人遞來的船引。
看了一眼,又伸手阻攔,皺了皺眉,看向一群男人中唯一的小娘子。
見她垂目似是睡著,被人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不由目露懷疑,“這是怎麼回事!”
幾人腳下微滯。
紛紛按向腰間。
一個小丫鬟忽然上前,笑盈盈地將手里的牌子遞過去,低聲道,“差爺,奴婢是縣令府里的。這是我家老爺宅中的四太太,這不,最近城里太亂了。老爺讓奴婢陪著四太太去金陵暫時避一避。這幾個是家里的護衛哥哥,這個是四太太的兄弟。四太太的兄弟您知道吧?是奉陽李家的郎君呢!”
她口齒伶俐,說話清晰。
雖然臉上有傷,可笑盈盈的模樣瞧著并不像有假。
官差又看她遞過來的令牌,正是縣令府里的。
點了點頭,“過去吧!”
小丫鬟笑著朝他行了一禮,上前,虛扶在封宬身側,道,“李家舅郎,登船吧!”
封宬朝她掃了眼。
抱著云落落,穿過棧道口。
碼頭上。
一艘精致闊大的畫舫,正搖搖晃晃地停在那里。
漂亮的八角宮燈點燃,燈火通明。
畫舫上皆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人影穿梭,衣香鬢影。
賭博聲,吆喝聲,嬌嗔聲。
生生不息。
如此繁盛景象,讓人幾乎一瞬要忘記方才那驚險悚然的一幕。
趙一上前,對上迎過來的笑盈盈的管事。
道,“三間上房。”
那管事打眼一掃,立馬笑了,連連點頭,“好好,各位隨小人上樓。”
畫舫搖搖晃晃。
胭脂水粉氣息濃郁。
有人朝這一行剛登船的人掃了眼,又被女子勾纏地笑著轉過頭,喝了那柔夷里的酒。
金波玉液,活色生香。
棧道口的官差回頭,看那河面上如夢中樓閣遙遙而去的畫舫,撇了撇嘴。
與旁邊一起當差的招呼一聲,正準備下車。
忽然,前頭有人急匆匆跑來!
“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麼啦?”
“聽說白日里在街頭巷尾跑過的妖怪跑到縣令家中!連,連康王都……被害死了!吳大人下令,把府里全圍攏,要一把火燒死那個妖怪!”
“什麼?!康王也死了?!”
“可不是!趕緊去看看吧!”
白事鋪子里。
水七壓了壓被角,掃了眼靠在床頭溫柔含笑朝他望來的白發女子,僵了僵。
扭過頭去,梗著脖子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過!”
卻是連耳朵都紅了。
白發女子卻笑了,剛要說話,瘸腿的花瓣大貓忽然跳上了床。
水七立馬轟它,“去去去!這是你待的地兒麼!滾下去!”
白發女子卻輕柔地攬了它,就聽那貓又‘喵嗚喵嗚’地叫喚了好幾聲。
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情
白發女子的笑意微怔。
片刻后,抬目,朝水七看去,說道,“康王死了。”聲音清越勾人。
水七頓了頓,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頓時眉頭一皺,看了眼那方才叫喚不停的貓兒。
白發女子摸了摸花瓣貓兒的頭。
“九鬼歸一的陣法反噬在了康王身上,道真不知何故竟將那煞氣激化,他狂暴之后,不過一個時辰,便生生焦化做了一堆枯骨。”
水七眼眶微瞪,隨即嗤罵一聲,“活該!”
白發女子聲音纖柔,“小花剛剛從康王府回來,說瞧見吳德才準備將宅院燒了。”
水七頓時眉頭一皺,“那宅子里其他人?”
白發女子沒再說話,只看著懷里打著呼嚕的貓兒。
水七瞟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平靜溫和,頓了頓,又道,“那小道姑還真……夠狠的。”
白發女子笑了笑,低柔開口,“只不過因我無意提及那妖邪要我自投陣法,便知曉那陣法需要一個鎮煞的陣眼。并以她隨行的郎君做誘餌,干脆利落地毀了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