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笑,“公公沒有插手此事,你爹只說讓我好好挑,實在拿不定主意就來問問你,我這不就來了。”
花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爹怎麼就能這麼理所當然的讓一個出嫁女來管娘家的事,可這份厚重的信任又讓她實在窩心,想了想,她又問,“柏林呢?可有什麼想法?”
“他能有什麼想法,婚約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還能讓他自行去做主不成。”想到女兒在婚事的離經叛道,她點了點她額頭,“你這樣的方是異數。”
花芷也不爭辯,說什麼都應著,將人哄得心滿意足的離開。
“派個人去宮門口等著,將柏林請來。”
迎春應喏,立刻去做安排。
花柏林來王府來得勤,可被長姐叫過來還是第一次,以為出了什麼事,當下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大冷的天,迎頭兜臉的寒風吹著背上卻仍是冒了汗,直到見到長姐無礙他才松了口氣。
“這麼著急做什麼。”花芷起身欲走近,花柏林忙揮手,自覺的站到火爐前去寒,不敢把寒氣過給長姐。
此時丫鬟已經打著熱水熱茶過來,花芷也就順著他的意思重又坐下,笑眼看著他們忙活,邊道:“今兒母親過來了。”
花柏林看過來。
“為你的婚事。”看著并不覺得意外的弟弟,花芷就知道他怕是早知道了,“隨家里安排?”
“我無中意之人,也就不曾有過任何想法,總歸娘和長姐不會讓我娶個蠻不講理的人。”
那是絕無可能,這點花芷還是有自信的,可,“那是你今后要攜手走一輩子的人,就沒有半點要求?”
一氣喝下一碗姜湯,感覺身上都有了熱氣花柏林才走到長姐下首坐下,抬頭看向眉目間依稀有了曾經安逸模樣的長姐,“能及長姐一二就夠了。”
花芷嗔他一眼,轉而又忍不住笑,“該說你要求太高還是太低,要找個像我這麼會做買賣的可不易,要找個顏色只及我一二的……那還能看?”
本事能有您一二就夠將許多人比下去了,花柏林在心里道,他也不說破長姐的佯裝迷糊,笑笑道:“總歸長姐替我相看好了便是,我信長姐的眼光。”
此事花芷本也沒打算甩手不理,便是惹來閑言碎語她也是要管了的,她就這麼一個親弟弟,又向來親厚,不替他找個合心意的她怕是日日都要惦記。
可真要找個合適的又哪有那麼容易,京城就這麼些人,扒拉來扒拉去,到年末都沒能如愿。
“稟王妃,白家姑娘送年禮來了。”
“白世叔的女兒?”
“是。”花芷有些意外,年底了,往王府送年禮的自是不少,按著親疏遠近能收的她也就收了,不能收的她也加上一些送回去,可讓未出閣的閨女來送年禮的這還是頭一個。
“請她過來,東西如果沒有出格就收下,備一份回禮,厚一成。”
“是。”
再次見到這個姑娘,第一眼花芷就發現了她的不同,褪去那層偽裝的外衣她有了自己的模樣,眼神沉靜,落落大方,神情間隱隱有了從容之態,正給柏林尋摸親事的花芷下意識的就想起兩人的可能來。
倒也合襯,柏林以后的媳婦必然是要當家的,白佩秋看起來就擔得起事,掌家應是沒有問題,且面容姣好,氣度也好……
花芷還真有些意動了。
“小女佩秋給王妃請安。”
“免禮,坐下說話。”
“是。”規矩的挨著椅子邊緣坐了,白佩秋道:“前不久下邊的買賣出了簍子,家父離京前去處理,并將小女的兄弟一并帶了去說是鍛煉鍛煉,沒想緊接著母親又受了涼不便出門,只好由小女前來,請王妃見諒。”
“無礙,可看了大夫?”
“是,看過了,大夫說無大礙,吃幾劑藥養著便好。”
花芷端著茶盞撥著茶沫裝似無意的問,“世叔不在,令堂又病倒,如今正逢年節瑣事繁多,倒是辛苦你了。”
“都是微末小事,有管事幫襯著不敢言辛苦。”
也就是說白家如今真是由她在打理,花芷心下更喜,白家如今的情況比之一般的人家都要復雜,雖是分家,嫡支仍得敬著,姻親故舊是一方,白世叔這幾年也另有了一個圈子,這些也是要走動的,便是有白夫人指點能把這些事辦利落就挺能干。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人選,待顧晏惜一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說了出來,顧晏惜聽完嘆了口氣,“皇上派了人在看著白家,確切的說是看著白佩秋。”
花芷一愣,一時間竟分不出皇上這是好意還是……
“也無需把事情想得太壞,皇上是你教出來的,便是養出了帝王心性芯子總也還是那個芯子,多數他是不滿如今學你的人太多,想著要殺雞儆猴一番,只是沒想到白氏女卻被你點撥了,他倒是沒了下手的機會。”
花芷沉默片刻,把所有心思都歇了,不論皇上是何想法,把他盯著的人許給柏林就是不智,這樣的想法還是趕緊從腦子里抹去的好。
番外十四 婚事(2)
將近年關,各部掛印封筆,花芷也就理所當然的不再盡太傅之職,棲身于藏書樓中樂不思蜀,誰要找她去藏書樓準能找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