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我熟,可這次進宮比之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森嚴許多,暗衛和七宿司交錯守衛,還另有人從旁協助,按理我是可以避開的,可最終他們卻讓我露了行跡。”
顧曄霖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崽子要麼是從他手里訓練出來的,要麼曾是他手底下的人,他卻栽在了他們手里,他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紕漏,可身上的傷又實實在在的提醒了他事實就是如此。
“不過也并非毫無收獲,有人給了我這個。”顧曄霖拿出一個小小紙團,邊拆邊道:“這是七宿司特有的一種折疊方式,自己人才會,強行拆開什麼都得不到。”
說著話,紙團已經成了一張小紙條,看了看,顧曄霖遞了過來。
花芷接過來一看,‘皇上有異,首領小心’八個字零落的散在紙條的各個位置,花芷隱隱看懂了其中玄機,若是落在他人手里強拆的話這些字恐怕就毀了。
竟是皇上有異嗎?花芷陷入沉思,她不相信這里邊沒皓月的手筆,可到了此時七宿司也只說是皇上有異而不是皓月如何,也就是說她的手段都是通過皇上表露出來的,進可攻退可守,一招好棋。
陳情看她不說話,擔心這樣會給前首領留下壞印象,正欲提醒一聲就被顧曄霖一個眼神給制止了,自己也閉上眼睛養神,他已經老了,樂得不管這些事,若非晏惜不在京中局面不好控制,他巴不得皇帝真就升了天。
花芷低頭看向有著許多折痕的紙條,會送出這張紙條,說明七宿司的人并非沒有發現問題,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們什麼都做不了,而能讓七宿司如此的,只有皇帝。
也就是說皇帝是清醒的,至少命令是真正從他嘴里發出來的,不然七宿司不會如此遵從。
花芷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個可能,莫非……皇帝真是在試探?那他試探的對象是小六還是晏惜?又或者,這個局就是針對晏惜而設的?
恰在她回京的這個時間點,不知道的定以為晏惜是和她一道回來的,以晏惜對皇上的關心,如果他聯系不上皇帝又進不了宮會如何做?
她可以肯定的是不論他如何做,他絕不會什麼都不做!
所以,皇帝這是在利用晏惜對他的關心來設局?
火氣蹭蹭的往上漲,花芷按住虎口讓自己冷靜,如果真是這樣,她只能慶幸晏惜此時還遠在數千里之外,他不會知道這里鋪開了一張專門針對他的網,他也不會因此而難過。
對,得在他回來之前破了局。
“陳情,你去……”花芷回過神立刻收聲站起來襝身請罪,她忘了此時是在世子府且眼前還有長者了,“小女無狀了。”
“無需管我,自行拿了主意便是。”
花芷看向陳情,她能把這話當真嗎?
陳情朝她點點頭,“自主子接過首領位置后老大人就已不管事了。”
既然這樣花芷也就不再客氣,徑自吩咐道:“拿朝麗族做伐,你往宮里遞牌子,就說從朝麗人那里得知宮中有朝麗族余孽,要怎麼往皓月身上引你自行把握,最好能借這個由頭搜如月殿。”
陳情眼前一亮,旋即又皺起眉,“如果還是不宣我進宮……”
“那就往朝堂上引,如果朝堂也逼不出皇帝那就滿城皆知。”花芷眉眼間盡顯鋒利,“到那時不用我們做什麼,百官也要按捺不住了。”
她便要看一看,他能忍耐到何時!
第五百八十八章 壓力
想到什麼,花芷又加了句,“動靜盡量小一些,不要被人找到機會扣了帽子。”
“是。”陳情猶豫片刻,問,“可要使人把京中情況告知世子?”
花芷垂下視線,“不用,事情若辦好了他自不會在外頭耽擱,若沒辦好,知曉了京中的情況他除了著急也飛不回來,何必多此一舉。”
“屬下遵命。”
顧曄霖隱隱笑了笑,只是著急嗎?怕是心都要結成冰了吧,以這姑娘的聰慧豈會看不出來如今這個局勢是何用意,不過是心疼人罷了,他的徒弟比他命好。
花芷讓人備了紙筆,她需想得更周全些,事關這許多人,她一步都錯不得,便是心里沒底,便是事情和所料的有所偏頗,她也要讓己方進得,亦退得。
如今晏惜不在,而小六年幼,勢力不足是他的劣勢,此時卻也是優勢,正因為他根基差,就算有人想巫陷他造反也站不住腳,只要她杜絕了這上頭的可能,對方就找不到由頭來對付他們。
而宮中有朝麗族余孽卻可做為清君側的理由,不求京中五營站在自己這方,只要用這個由頭鎮住他們,不讓他們被對方唬弄住了就是勝利。
至于御林軍……
花芷放下筆沉思,御林軍首領是符剛,此時定然是把守宮中,晏惜曾經說過符剛雖不免有京城世家固有的油滑,但其性情也算正直,如若能聯系上他……
沒用,花芷自行推翻了這個可能,如果皇上昏迷了還有爭取的可能,可依眼下的情況看來皇上清不清醒不知道,但至少是醒著的,只要他醒著,符剛就不可能去冒險爭那從龍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