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情深吸一口氣,“大姑娘,屬下冒犯了。”
花芷不甚在意的點點頭,閉上眼睛,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兒。
陳情抱起花芷上馬車,抱夏和念秋一聲聲喚著小姐,其他人皆黑沉著臉,山上綁在一起的人見到這般景象心下都是一喜,雖然出了點意外,可事情到底是成了!
汪容吹了個哨兒尋回馬,綁好韁繩打馬飛快往來路返回。
馬車上花芷坐起身揉著胸口,剛才那一箭力道太大,便是有軟甲護著依舊疼得不得了。
低頭看著外衫上的破洞,花芷拿著箭矢心里有了主意,她行事向來會多做一手準備,便是吃點苦頭,最后總也不會吃虧。
第五百二十五章 自殘
花家大姑娘在城外被刺殺生死不知的消息飛快傳開,不論和花家有舊的還是有怨的都覺得這事做得不太好看,皇城根下動手,置皇上于何地,置朝堂于何地,花芷就算是做了些事,可樁樁件件都讓大家得了利,怎麼就到了要人家命的地步,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而和花家相熟的人家更不必說,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往花家趕去。
做戲做全套,便是回了家花芷也是讓人抬進去的,被安置在床上后就將閑雜人等屏退,對站在門邊的陳情吩咐道:“給芍藥送個消息,讓她趕緊回來。”
“是,已經有人前去。”
“另外,把風浪攪得更大些。”
陳情領命離開。
花芷把幾個大丫鬟也找理由支開,她解開衣裳,把里面的軟甲脫下,然后拿起那支箭從外衫上的破洞那穿進去,穿越里面的一層層衣裳,直至頂在胸膛上。
她將箭矢往旁邊移了移,閉上眼睛手上一個用力,箭頭頂破皮肉,劇烈的疼痛讓她手抖了抖,這種接近自殘的行為讓她極為抵觸,稍作停頓,手上再用力往深里扎去,就算做戲也要做得像樣。
血流出來,她輕輕按住衣裳,讓血把衣裳一層層浸透,之后她才把箭矢抽出來扔到一邊。
這麼會的功夫,她本就白皙的臉更白得幾近透明,額發濕成一縷一縷。
迎春端著熱水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盆都扔了,“小姐,不是沒有,沒有傷著嗎?怎麼,怎麼……”
“只是傷著皮肉,無礙。”花芷往后躺倒,“關上二門,不許后院的人出來,也不許前邊將消息傳過去。”
“小姐!”
“我心里有數。”
迎春咬唇,紅著眼眶拉過被子小心的給小姐蓋上,走出門去把抱夏和念秋叫過來,“你們確定小姐之前沒有傷著?”
兩人對望一眼,點頭,“確定,我們親眼看到了。”
迎春哪還會不知這是小姐施的苦肉計,她深吸一口氣,讓兩人進去好生侍候,又讓小丫鬟進去收拾了屋子里的水,之后她才去執行小姐的安排。
抱夏和念秋進去了才知道為何迎春會那麼問,看著小姐胸前紅得刺眼的血漬,兩人甚至連為什麼都不需要問。
她們不過四五歲就到了小姐身邊,受小姐調·教長大,以前尚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下人有何區別,可這一年下來她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不同,在其他姐妹慌了神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她們知道,那些復雜的帳本,那些買賣,那些在別人看來為難在她們看來卻再容易不過的事……
所以她們怎會不知小姐為何要這麼做,但也正因為知道才更心疼,念秋甚至想替小姐大哭一場,憑什麼,憑什麼她們家的小姐就要受盡傷害,別人沒傷到都要自己補上,以此來讓對方付出代價。
“用水兌酒來替我擦身,慢點來沒關系。”花芷閉著眼睛吩咐,聲音微微有點抖,太疼了,以前她只知十指因為連著心疼,卻不知傷在心臟附近這麼疼。
念秋抹了淚立刻去準備,抱夏則拿了剪刀過來抖著手把衣剪開,看著那還在往外浸著血的傷口心里慌得不行,不過是衣衫擦到傷口小姐都在抖,一會處理傷口的時候要怎麼辦,小姐那麼能忍的性子都疼成這樣,這得有多疼……
門外傳來動靜,抱夏忙將帷幔放下,站起來看著門口,心里期盼著來的是芍藥姑娘。
可來的,是朱老夫人。
朱姍扶著她快步進來,素來和氣的臉上陰云密布,進屋后更是推開朱姍快步走近,不理會請安的抱夏一把撩起帷幔,看著袒露在那的傷口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芷兒受過傷,親家和老爺一直有聯系,可聽說和親眼所見那是兩回事!
“外祖母,是不是嚇到您了?您別擔心,這傷只是看起來嚇人,不嚴重。”說著話,花芷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撐起身體打算坐起來。
“給我躺好了。”朱老夫人硬著聲音制止,回頭冷聲問,“大夫呢?有沒有去請?”
“已讓人去請芍藥姑娘了。”知老夫人遷怒她們沒保護好小姐,抱夏半點埋怨都沒有,事實就是如此,她們無能,沒有保護好小姐。
花芷握住外祖母的手搖了搖,朱老夫人看著她,心里堵得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