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各自去忙吧,總歸也不會是短時間內的事。”
“是。”
靜坐片刻,顧晏惜出了宮。
等來等去也沒等來人的皇帝得知他竟是出了宮當即就怒了,好在來福接下來的話安撫住了他,“世子去了澀谷。”
澀谷本是一處無名山谷,是七宿司培養人手的地方,這名是第一任首領取的,澀,既是心情的澀,也是新人稚嫩的澀。
顧晏惜曾經在這里呆過數年,熟門熟路的越過各種陷阱機關進入谷中,此時正是訓練的時候,顧晏惜站在那里看了會。
“怎的有閑來此?需要補進人手?”
顧晏惜回頭,看向面白無須,氣度儒雅的老者,這人,是他的師傅,亦是上一任七宿司首領顧曄霖,按輩份算他應該叫人一聲叔公,無兒無女無牽無掛,退下來后就在這谷中訓練新人。
“晏惜見過師傅。”
顧曄霖托起他,看他幾眼,道:“眉間有郁色,發生何事?”
“請師傅借一步說話。”
顧曄霖直接把人帶去了自己的居所,這里沒他召喚無人敢進。
顧晏惜深吸一口氣,撩起下擺跪下,將最近發生的事能說的都說了,尤其是揭面具那一段。
“七宿司的弊端越來越明顯,長此以往必會出事。”顧曄霖嘆了口氣示意他起身,他何嘗不知七宿司的存在已是弊大于利,但不止是皇上,就是他也沒那個勇氣輕易改變,沒想到被這小子給一下捅穿了。
“皇上五十了吧。”
“是。”
“怪不得越來越糊涂。”顧曄霖冷笑一聲,“你來找我,當不止這事。”
顧晏惜抬頭,“您長居于此,可能不知如今朝麗族已有卷土重來之勢,且從四十年甚至更久之前便已布局,金陽離京城如此之近,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成了賭城而不知,大筆銀錢下落不明,若非阿芷發現其中關聯,怕是到現在我們還被蒙在鼓里,弟子懷疑是朝麗族人在背后操縱。”
“據記載,朝麗族慣來一力降十會。”
“是,所以弟子懷疑他們一族出了智者。”
顧曄霖一怔,若一族出了智者,那……一族當興!
“你想要我做什麼?”
“弟子欲親自前往金陽處理此事,京城這邊想請您出山坐鎮。”
“出山就不必了,我會照看。”
顧晏惜心下一松,他怕的就是自己遠在金陽,京城有什麼事鞭長莫及,有師傅坐鎮他就放心了。
正事談完,顧曄霖說起了私事,“你今已二十五,該成家了,既已有傾慕的對象就早點定下來,莫要學我一般孤獨終老。”
“弟子會奉養您,您若見著阿芷也定會歡喜她。”顧晏惜神情間帶著淡淡的無奈,“弟子也想成家,可眼下卻著實不太合適,花家被抄家流放,祖母堪堪保下女眷幼童,阿芷……她是花屹正的嫡孫女。”
顧曄霖愣住了,自從弟子能堪大任后顧曄霖便徹底撒了手,除了最開始兩年到處走了走,后來就在這谷中哪也不去了,外邊的事也不打聽,自己的弟子有多大本事他最清楚,那些魑魅魍魎總翻不了天去。
可是花家被抄家流放?皇帝是不是瘋了?
“天下學子是何反應?可有和官府起沖突?”
“不曾。”顧晏惜把情況說了說,趁此機會給阿芷說盡好話,皇伯父那里已經是不可能了,師傅這里一定要得到最大的認可。
“倒也怪不得你能看得上。”顧曄霖捏了捏眉心,“花家人得回來,皇上也是糊涂了,便是滿朝文臣有異心也絕不包括花家。”
“我們都在努力,只是急不得,皇上現在……聽不進諫言。”
顧曄霖嘴角輕扯,“年紀來了都是如此,我已經經歷過一次,大慶朝還能安安穩穩傳到現在真是奇跡。”
“師傅……”
“無需叫我慎言,我不懼那些。”
顧晏惜不再說,他不知道師傅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去,大抵是不愉快的,不然不會孤身一人終老,不會對皇上如此不客氣。
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心悅你
知曉師傅對外邊的情況不甚知悉,顧晏惜挑著重要的都說了說,直到黃昏時才離開。
陳情迎上來,將披風披到主子身上,下巴朝著馬車抬了抬,道:“大姑娘囑咐,讓您歇歇。”
顧晏惜笑了笑,拍了拍臨影的脖子上了馬車。
“將重要的事做個匯總親自交到師傅手里,盡快。”
“是。”陳情坐上車架揮著馬鞭讓馬走起來,“您將老首領請出山了?”
“京城這邊是重中之重,我若不在,沒個鎮得住的人看著我不放心,你留在阿芷身邊聽用,遇事一切以阿芷的安危為重。”馬車里有毯子,有熱熱的湯婆子,他拿在手里捂著,笑,也就阿芷還把他當個病號。
“是。”
花芷今兒也不輕松,一應買賣皆是今兒開鋪,食齋還好,本就是從十六才開始排單,和以往一樣只需準備那麼多桌即可,這里掌勺的還是拂冬,海味她如今已經放手給劉娟了,只在關鍵時刻去掌個總。
海味卻不同,才開鋪這日顧客盈門,初到午時就已經沒位置了,好在年前就把旁邊的一家鋪面買下來做成個等位的地方,中間放著火盆,暖和得很,進去的就按順序坐,再按順序去隔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