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低頭稟報,“起因還是六公子和表小姐的婚事,自從脫孝那日朱家大夫人說漏嘴,讓夫人知曉了其中緣由后夫人就很不高興,便是回了娘家也沒有和她親近,夫人也不想引得娘家起紛爭,和二房索性也遠著了,不摻和她們之間的爭斗,可是昨兒表小姐卻避開其他人找到夫人說了些不太著調的話,夫人不和小輩計較,只說此事由大姑娘您做主,表小姐大概以為夫人是推脫,很是說了些氣話,事情……鬧得有點大,老夫人知道后當場就暈倒了,夫人本想今兒回的,只得再留幾日。”
花芷捧著熱茶也不喝,“氣話是針對我說的吧?”
林雙不好搬弄口舌,可她的沉默就已經是默認,花芷笑,卻也不意外,她那個娘是愛哭了點,軟弱了點,沒主見了點,可對子女卻是愛護的,哪能聽朱姍說她不好。
“外祖母情況如何?”
“就是一時氣急攻心,大夫說是要養上幾日,不能再動氣。”
“我就不過去了,免得讓大家都難堪,你和娘說,讓她安心侍奉外祖母,其他事無需放在心上,過幾天我去送年禮時正好接她回來。”
“是。”
看大姑娘沒有其他吩咐,林雙退了回去。
迎春到門邊把簾子捂嚴實些,神情有些憤憤,“表小姐也是奇怪,這樁婚事又不是我們花家要退的,她若不愿找舅太太去啊,去欺負咱們夫人算怎麼回事。”
“不過是怪我招惹是非害她婚事告吹罷了,反過來想她是真心想要和柏林結親,其他不說,這份真心倒也有點份量,若非真的看重,朱家教出來的姑娘不會連教養都丟了。”
“您還替她說話,能將朱老夫人氣得昏過去的話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難聽,您也不心疼心疼自己。”迎春過來替花芷解了大氅,立刻又將毯子捂在她腿上再使勁兒的往上拉,花芷都覺得她往后一躺就能睡了。
“外祖母會教她做人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家也總有那麼幾個拎不清的人,她是幾記直拳把人打聽話了才讓她們老實不敢作妖,朱家……
花芷搖搖頭,只要大舅母的心態不改變,朱家以后還有得鬧。
簾子掀起又立刻放下,蘇嬤嬤遞上一張拜帖,“小姐,余家管家送來拜帖,人在門房等著。”
余家?花芷長眉一挑,接過來瞧了瞧,執筆回帖。
“去把三姑娘找來。”
花靈就在旁邊房間看帳本,來得很快。
花芷也不和她拐彎抹角,示意迎春將拜帖遞給她。
花靈看到內容臉就有些紅,如今孝期已過,余家登門是為著什麼事大家都心里有數。
“我應了明日之請,此事成與不成看余夏生,也看你,三妹,我應允過你,你若不愿沒人能勉強你。”
花靈抓著拜帖的手指都泛著白,她沒想太多,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想,“長姐,我不想離開京城,我膽小,怕離家遠了會被欺負,也怕被鎖于內院娘家有事我都不知道,我娘耳根子軟,被人哄上幾句就忘了自己姓什麼,我也擔心她做出對柏瑜不利的事情來,我在家總能多看顧幾分。”
聲音有些抖,意思卻表達得分明。
花芷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若是能不離開京城就一切好說是不是?”
花靈臉飛紅霞,自己談自己的婚事,太羞恥了,可她還是鼓起所有勇氣點了頭,那個男人很好,她不想錯過。
“行,我心里有數了。”
次日辰時過半,余夫人由余夏生陪著如約前來。
畢竟是花靈的婚事,花芷請了夏氏一起出面,兩人迎在廊下,互相客氣見禮。
余夫人白凈秀氣,臉上帶著淺淺笑意,第一眼瞧著不像是要強拔尖的人,當然,也可能是綿里藏針。
禮讓著進了花廳,丫鬟奉了茶悄無聲息的退至一邊。
余夫人眼神似無意般掃過她們,最后落在花芷身上,她曾經京城呆過數年,自是知道花家,知道兒子心儀的是花家女她心里便沒有攔阻的想法,便是如今花家大不如前,可這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花家的底子還在,待嫁的姑娘差不到哪里去。
本想著稍作打聽那姑娘性情,若過得去就定下此事,卻不想來了京城根本無需去打聽,往茶樓坐上半天就能聽著不少和花家有關的事,雖則說的是花家大姑娘,可她也擔心長子看上的三姑娘會不會受大姑娘影響。
大姑娘這樣的姑娘自是千好萬好,可卻不適合為媳,余家要是來一個這樣的她怕是吃不消,若真是如此,便是兒子再喜歡她也不會允下這樁親事。
不過親眼見著聲名赫赫的大姑娘卻覺和傳聞有些不同,看得出來非常有主見,眼神堅定,應也是個非常有魄力的人,可傳聞中的兇狠霸道獨斷專行等等那些一時半會的卻也沒出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議親事(2)
余夫人在觀察花芷,夏氏卻在打量余夏生。
昨兒才從女兒那知曉她的親事有了著落,今兒人家就上門了,她自是不高興的,女兒的婚事卻沒有自己插手的余地,換成誰都要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