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妹夫不用送。”
蔡志明苦笑,“長姐明知我來意。”
“我不知,妹夫不妨說得明白些。”花芷笑意清淺,眼里皆是云淡風輕,仿佛真是半點不知曉,也不在意。
蔡志明還能如何,如果今天來的是岳母他都沒這麼緊張,可來的是大姑娘,他說話都下意識的小心些,倒也不是怕這個人,只是知道她不是可以糊弄過去的,就是真要找借口也需得找漂亮些,岳母不能將他如何,大姑娘卻未必。
“阿琴她……不信我。”這句話一出來,后面的話就順嘴多了,“我記得她小日子是哪天,所以她說不舒服那幾日我已經猜到了一點,只是不能確定。”
“她為什麼不信你?”
蔡志明沉默片刻,“她想得有點多了……”
“是你沒給她安全感,她才會本能的不信你。”花芷截斷他的話,“你不用來我這里打探琴妹妹說了什麼,我不會對你們夫妻間的事指手劃腳,只是我也要提醒妹夫一句,夫妻之間恩恩愛愛是一輩子,相敬如賓也是一輩子,要怎樣過一輩子決定權在你手里。”
花芷傾了傾身,“告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回來了
雨水砸在馬車上叭噠叭噠的響,這麼會時間雨勢看著好像更大了。
念秋把窗口的簾子壓嚴實,又將小姐腿上捂著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輕聲道:“您也說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何必在這里為他們傷神。”
花芷搖搖頭,“只是覺得女人太不易,蔡大夫人已經算是和善,卻依舊想往兒子屋里塞人,再想想那些不好相與的人家,誰又能知曉她們和著眼淚吞下多少苦楚。”
偏偏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被養在深閨的女人既沒反對的權力,也沒有反抗的本事,名節兩個字就死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琴姑娘若能從牛角尖鉆出來也就好了,奴婢瞧著姑爺心里是有她的。”
是有,只是份量有多重卻不好說,他們的感情基礎太薄弱了。
花芷不再細究,說來說去別反倒把這個本就膽兒不大的丫鬟再給嚇著,如今就已經不愿成親了,再嚇著還得了。
聽著一路的雨聲回到家里,花芷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風從打起的簾子吹進來,將她吹得一個激靈醒過了神。
躬著身子從馬車里出來,一抬頭就愣住了,這人……回來了。
顧晏惜眼里盈滿笑意,一手執傘,另一只手伸向她。
花芷抿了抿唇,把笑意給抿了回去,由他牽著下了馬車,再由他撐開披風把她護在其中,共撐一把傘進了院子。
念秋壓了壓臉上笑意,接過小丫鬟遞來的傘往小廚房走去,得讓蘭巧多做幾個菜才行,對,還得備些姜湯水。
待進了屋,花芷除了前邊裙擺濺了些微雨水連頭發絲都沒有濕一根,顧晏惜卻濕了半邊身體,好在多數雨水都被披風隔開了。
把披風脫到一邊,顧晏惜看向和平日里有點不同的阿芷,“這是高興我回來還是不高興?”
花芷也覺得自己這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怪得很,不過數日不見怎的還羞上了,輕咳一聲,花芷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般無二,“從宮里出來的?”
“對。”顧晏惜不錯眼的看著阿芷,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心里的感覺告訴他這絕對是他不愿意錯過的。
花芷繼續若無其事的往正事上繞,“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有抓到朝麗族余孽嗎?”
“不曾。”
花芷此時已經自行消化了那點情緒,聞言眉頭便皺了起來,“什麼發現都沒有?”
“那個據點他們拋棄有些時日了,但這一趟也不是什麼收獲都沒有。”顧晏惜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倒扣在桌子上,花芷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腦中閃過數個念頭,花芷抬頭,“朝麗族自己熔煉的銀子?”
“再細看。”
花芷將銀子拿在手里,她曾在家中見過朝麗國時期所用的官銀,和中原其他朝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底部有一道十字紋,而這錠銀子的紋路比之朝麗國時期的更淺,若非有心未必會發現。
且得是新銀,用舊的銀子怕是更難發現……新銀?
“掌燈。”守在外邊的抱夏立刻進來點上燈,花芷在燈下看了看,還是覺得這燈昏暗了些,干脆拿著走出屋外,就著外邊的光亮看清楚了,這確實是新銀!
她回頭看向門外的男人,“你是懷疑他們控制住了一座你們所不知的銀山,還是懷疑他們掌握了什麼財路?”
“都有。”顧晏惜走出來,“我希望是前者,可后者的可能性不比前者小。”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從關外帶來的?”
“不會,這新銀是我在暗室的角落里找到的,一共五錠,靠著墻排得整整齊齊,從地上的痕跡來看那里曾經堆放了不少銀子,這五錠可能是被落下的。”
花芷明白過來,“新銀如果是從關外帶來難免磕碰,也沒那個必要,也就是說,那熔練銀子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豫州!”
“我留了人在那繼續查,不過希望不大,他們不會那麼蠢的等著我去抄他們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