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考慮了下花家和世子有牽扯的利弊,“若被皇上知曉會不會不妥?”
“你擅做買賣的事皇上早晚有一天會知曉,這不是壞事,無需遮著掩著。”顧晏惜摸著茶盞,“若非他如今精力不濟許多事放手于我,你的存在他早已知曉,到現在也該透點音給他知道了,他發落的是花家男丁,你以女子之身即便出色也讓他挑不出什麼來。”
“你比我清楚其中厲害,你做主便是。”
顧晏惜就喜歡她這爽利性子,當為之時放手為之,便有后果承擔就是。
“蘑菇的培植會一直增加,我打算把莊子盡可能的擴建,不需要院子疊院子,就建成一間連一間的屋子。”花芷低頭喝了口茶,“我現在考慮的是以何種方式擴張,其實最好是能去當地培植當地賣,既省成本又保證了貨源的新鮮,可這麼做人手和風險都有,不如直接從京城供貨來得省事。”
顧晏惜稍作考量就替她做了決定,“當地培植當地賣更方便,你出人我來辦,由世子府出面作妖的人也能少些。”
花芷自然沒有異議,“適當的讓利與當地豪強也可。”
這樣確實是最好的,顧晏惜點頭應下。
事情說起來不過三言兩語做起來卻難,首先就是人選上的抉擇,想要把培植的法子捂在手里,每個地方就至少得派五人過去,再從當地找人做些不重要的活,而人手卻是如今花家最緊缺的,花芷鋪的攤子太大了,花家時時處于需要人手的當口。
往外派的人得抽調對花家有歸屬感且忠心的家生子,剛買進府的不成,不知旁支還能抽調出多少人,若實在不行就把罐頭作坊的人抽調出來,作坊那里再派些后來買入的人去就是。
而這些事她是不能求助于晏惜的,她認可的愛情不是依附,而是并肩。
好在也不急于一時,往外擴張之前總得先滿足了京城所需。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顧晏惜將阿芷送回家便回了宮。
案頭上堆滿了奏折,顧晏惜飛快處理完,拿著幾封還算重要的去往皓心殿。
皇上一身便服拿了卷不知道什麼卷宗在看,頭發半白,臉上干癟得像脫了水的果子,越顯老相。
陰沉的臉色在見到顧晏惜后緩和下來,“都說了你批閱了便是,無需再來請示,朕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你不成。”
顧晏惜根本不接他的話,打開奏折自顧自的念起來,而且念得極盡精簡,“并州兩月無雨,土地干裂,恐要絕收……”
皇帝漫不經心的聽他念完一封又一封,間或回幾個字,顧晏惜會根據他的回答定下交給哪位大臣處理,若皇帝沒意見就此敲定,連日來都是如此,兩人處理得很是熟練。
見他手里終于沒了奏折,皇帝抱怨道:“何必非得拿到朕跟前來,到頭來不還是你處理嗎?”
“那不一樣。”
皇帝就喜歡他這般作派,在所有人都在變的時候有這麼個人一直不變,殊為難得,于是越加想對他好,盼著這麼個人能一直都不變。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真假假
當著皇上的面顧晏惜把奏折一一寫了批注然后交給了來福,來福剛才聽得分明,自然知曉該把活派給誰去。
“皇上,袁世方熬不住了。”
皇帝冷哼,“他能熬到現在已經說明他繼承了朝麗族的好身板,有沒有再審出點什麼來?”
“刑堂手段使盡,他怕是真招不出什麼來了。”顧晏惜拿起書案上最上邊的一本冊子翻到最新一頁,應他的要求太醫院每日請脈后會將之寫明成冊,好讓他時時知曉皇上的身體情況。
皇上看他的舉動眉眼間顯見的柔和下來。
“朝麗族學聰明了,雖然盡全力培養袁世方卻也防著他,該知道的就讓他知道,但是并沒有讓他多接觸和他一樣身份的人,袁世方是自己通過一些線索得知了一些,順著這些線索七宿司抓到了兩人,如今正在押送回來的途中。”
想到之前押送袁世方回來時晏惜遇到的種種皇上就皺了眉,“派去的人手可夠?”
“是,臣做了萬全準備。”
“你做事朕放心,好好給朕審,朕還就想知道朕的江山究竟被他們滲透了多少!”
“是。”顧晏惜把冊子放下重新坐到皇上下首,“皇伯父,臣最近參與了個買賣。”
皇上一聽他這稱呼眼里就泛起笑意,這小子一旦這麼稱呼他就代表說的是私事了,“說說,什麼買賣能讓你看上。”
“菌菇。”
“菌菇?”
“并非是野生菌菇,而是人工培植,一年四季可吃。”
這東西還能種出來?皇帝摸著下巴,若是真一年四季可吃倒確實是個不錯的買賣,怪不得晏惜能看上,不過如果只是一樁買賣這小子可不會特意到他面前來說,皇帝突然就找到了一點替小輩出頭的成就感,笑瞇瞇的道:“說吧,要朕做什麼?”
“不用您做什麼,只是這個培植出菌菇的人臣覺得需告訴您一聲。”
“哦?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