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安排人沿路把大家找到帶回去,再拿我的官印去尋當地官府,讓他們派人將朝麗族人的尸體處理了。”
“是。”
“汪容,你帶五十人前去豫州,將豫州好好給我過一遍篩子,順著袁世方這根藤往下查,我懷疑豫州不止他一個隱藏身份的朝麗族人。”
“是。”
“首領。”跑過來的人肩膀上的衣服已經破了,露出里面翻著紅肉的傷口,他像是沒有痛覺,雙手將一個絹布遞上,“從朝麗族人身上找到的。”
顧晏惜拿著打開,毫不意外是份地圖,很詳細,詳細到從豫州至少有三條道可以通到京城。
之前他特意認過袁世方的筆跡,這不是他的,捏著絹布到鼻端聞了聞,然后他遞給了汪容,“把這人找出來,受千刀萬剮之刑。”
“屬下一定會好好招待他。”汪容恨得咬牙切齒,如果這人也是個朝麗族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大慶朝人,他會讓他后悔活在這世上!
“都留心,潛藏的敵人未必只有這些,也未必不會再進攻。”
“是。”
此時天邊已露霞光,暈染之下讓那小半邊天空都染上了紅色,它們就如同一塊顏色鮮活的幕布,等著襯托那一輪照耀整個世界的太陽。
若阿芷在這里大概會笑吧,從心至眼,再從眼底蔓延至滿臉的笑,只要看著她笑,再大的事他都覺得不算什麼了。
快了,就快能見面了。
花芷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當從深度睡眠中醒過來時第一反應就是疼,比那次在莊子上還要疼多了。
“小姐,您醒了?”抱夏幾乎要喜極而泣,“您渴不渴?餓不餓?我去給您拿吃的!”
噼里啪啦的說完,抱夏跳起來跑了,芍藥給傷口上藥的動作不停,翻了個白眼繼續忙活,激動什麼,她都忍著呢!
身體是痛的,是渴的,也是餓的,可種種種種加起來都沒能將強烈的乏力感給壓下去,一時間花芷竟有種脖子以下都不是自己的感覺,要是同時痛感也沒有就好了。
“什麼時辰了?”
“次日了,船反正放了訂金不會跑,我就讓他們延后了一天,他們也不敢有意見,現在湞陽誰不知道我們是兇神惡煞。”
“……”這到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花芷無力的又想閉上眼睛了。
“別睡別睡,花花你先撐著點,吃點東西再睡。”
“不睡。”花芷只好又睜開眼睛,“大家的傷勢都如何?”
“放心,你是最嚴重的那個,回頭我給你調配個方子,你回去后日日藥浴吧,能給你漲漲力氣,花花你持久力太不行了。”
“……”她并不需要持久力,謝謝,花芷在心里污了一把還挺自得其樂,臉上也帶著笑模樣,“打了大半年的拳已經好多了,若是放到我在莊子上那會我根本堅持不了這麼久。”
“這拳法我搶來的,當然好。”正說著抱夏就端著一個木盤進來,還沒聞著菜香味,倒是聞著藥味了。
“得吃一段時間的藥膳,我已經買好藥材讓人送上船了,花花,你是女子,不能常常這般失氣血,對身體損耗太大,不好好補回來你以后要吃苦頭的。”
“是是,聽你的。”
聽她應得這麼乖芍藥頓時高興了,“放心,好吃的,聞著有點藥味吃的時候沒有。”
花芷笑著和她搭話,逗得她更加開心了些,就好像昨天那個仿佛要吃人的芍藥從不曾出現過。
花芷本身并不是對事情對人執著的人,她太看得開了,一樣東西再好不能成為她的她也絕不會惦記半分,可這并不妨礙她尊重那樣的人,就如芍藥,她會忘了所有親人,心中曾經的堅持卻不曾忘記,即便當不了女將軍,可有些東西卻已經成了本能,成了她的底線,她以此自律,也以此要求他人,她佩服這樣的人。
PS:為什麼會這麼難寫……
第二百五十九章 姐弟訣別
半敞著的門被人敲了敲,六皇子站在門外想進又不敢敢,只能在那干站著問,“看到抱夏拿吃的來了,是花姐姐醒了嗎?”
“我醒著了,進來吧。”花芷借著抱夏的力道半坐起來,看向一臉擔心的小六笑道:“看起來傷得不嚴重。”
“是,輕傷。”雖也皮開肉綻,也疼,但和花姐姐比起來真的只能算是輕傷,六皇子咬了咬唇,不敢想要是柏林知道了得多難過,柏林最盼的就是快點長高快點長大,好替長姐扛起責任,讓長姐輕松些,可花姐姐卻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小六。”
六皇子忙應是。
“這事回去后不要和人說起,尤其是柏林。”
六皇子突然就覺得難受得不行,“柏林一定不希望你瞞著他。”
“我不希望他壓力太大了。”花芷嘆了口氣,不讓抱夏來喂她,自個兒攪著面前熱氣騰騰的藥膳,不過十歲的孩子在,有如今的壓力已經夠了,“不要說。”
“……是。”
花芷這才露了笑,一勺一勺的慢慢吃將起來。
吃了東西后精神好了許多,之前睡多了一時半會的也睡不著,花芷拿著兵法書看了幾頁就聽得外邊有人說話,聽著像是那吳小雙的聲音,她放下書,瞇了瞇眼睛道:“抱夏,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