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樣的人在一起誰也溫暖不了誰,但是能互相舔舔傷口,并且永不背叛。
“芍藥姑娘,大夫來了。”
芍藥唔了一聲,翻身坐起來把藥送進花花嘴里。
這種感覺很奇妙,原本好好的好像突然之間就失了力氣,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她閉上眼,聽著門口傳來動靜,聽著抱夏引著大夫走近,然后手腕被捏住。
迷迷糊糊間聽大夫說了些話,門開了又關之后嘴里就被喂進來一點清清涼涼的東西,再之后,那種沉重感便褪了去,身體可見的輕松起來。
“花花,好了嗎?”
花芷睜眼又閉眼,再睜開就坐了起來,感覺和吃藥之前完全無異,這種感覺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只能說草草這一手練藥的本事神乎其神。
“感覺怎麼樣?”
“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花芷笑,她也不問大夫怎麼說,直接吩咐道:“于濤,你去客棧的井里提水親自燒,等會再去外邊弄些吃的來,表現得防備些。”
“是。”
等人一走,抱夏又將門關得緊緊的,為防隔墻有耳,幾人說話一直都放得很低,這會抱夏便問:“小姐是要讓下藥的人知曉您中了他們的套嗎?”
“不止是下藥的人,恐怕不用多久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鄭家來人時我即便拒了也在情理之中。”
芍藥嘟囔,“就一個鄭家哪里用得著費這許多事,便是那穆云陽來了又如何?”
“我是來談買賣的,自然是和氣生財,能不起風波是最好。”正說著,外邊就有人敲門。
幾人對望一眼,抱夏走到門邊問得熟練極了,“何人。”
“在下鄭氏船行管事鄭青,受東家之命來請客人談樁買賣。”
抱夏見小姐點了點床,她意會,道:“非是我們不知進退,好叫鄭管事知曉,我家姑娘病倒了,大夫剛走,我家的下人都跟著抓藥去了,今兒怕是下不來床。”
鄭管事一愣,不是不久前才從那東來船行出來嗎?怎麼一出來就病了?什麼病這麼快?想著這來路不明但財大氣粗的女人可能是在推諉鄭青當即沉了臉,一甩袖就走了。
能做到管事一職,他憑的自也不只是一張巧嘴,卻也著實是有幾分本事的,便是心里已經先入為主覺得花芷不給面子生病是假裝,在一樓大堂聽了一耳朵和那女人有關的話便又停下腳步退了回去,敲了敲掌柜的桌面,問,“發生什麼事了?”
掌柜的此時本就提著心,畢竟事情是出在他客棧里,他怎麼著都脫不了身的,更何況他本也沒那麼干凈,可就算再提心吊膽他也不敢不給鄭青面子,腆著笑就將花芷請大夫的事說了。
鄭青一揚眉,竟還真是病了,這可有意思,“什麼病?”
“這個小的卻是不知,他們請的就是那邊仁心堂的大夫,鄭管事大可前去一問。”
鄭青嗤了一聲,真就往那仁心堂走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金蟬脫殼
“小的去醫館打聽過了,大夫聽說是您要的消息半點不敢隱瞞,說是那人被下了蒙汗藥昏睡不醒,怕是起了提防,今兒真就不會見任何人了。”
鄭青彎著腰,一臉恭敬的向上坐之人稟報著,那人個子不高,有著當地人特有的黑,但是他面上又抹了粉,黑得不徹底,白得也不自然。
這人便是鄭氏船行的東家,荊州總管穆云陽的小舅子鄭北。
因著是家里最小的,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一家老小全都寵著護著,養出了個想做什麼就要做什麼的性子,如今一聽說外來的一單大買賣被東來商行得了去他如何能甘心,在荊州這地界上,外地人的買賣不是他的那也要變成他的。
不過既然是病了那就緩一緩,不急,反正也跑不了。
“讓人留意著點,明兒我親自去請。”城里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只說那人長得如何出眾,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出眾。
鄭青應聲退下,派了個人去客棧那守著,比起這點小事來,自是另一件討好東家的事更重要。
次日,花芷算著時辰出了門,行李昨兒晚上就讓于濤先行送出去了,她也不退房,領著人徑直離開,讓小六先行去碼頭,她去市集逛了逛才往碼頭上去,等她到時,陳二那邊已經將貨都卸了。
看到她陳二笑得見牙不見眼,恭敬的引著人往船上走。
花芷好似不甚在意的問,“是現在就開船還是……”
“隨時能走,您的人可都到了?”
“到了,走吧。”
“是。”
船緩緩離了岸,花芷站在船頭看著漸行漸遠的碼頭,她沒把握這樣就真的避開了,等貨源的事談妥她還得來這里坐客船回京,希望到那時那鄭氏已經歇了心思。
其他人她并不懼,東來船行能在這里站穩腳跟多來,等閑人也不放在眼里,她只需避開鄭氏即可,只要她沒有和鄭氏怎麼著,鄭氏再惱也不可能去和東來船行拼個兩敗俱傷。
那邊鄭青氣得狠抽了下人一頓,“叫你看人你就是這麼看的?人都跑了你現在才來告訴我,我要怎麼去和東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