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問過,楚大夫說怕是沒辦法這麼點時間就完全好了,總歸家里不會有什麼外客來,捂著些就是,吃團圓飯的時候抹點脂粉也就差不多遮住了。”
蘇嬤嬤用熱水泡熱了手,又用力搓了搓,輕重適宜的給花芷按揉肩膀,她侍候老夫人一輩子,這手本事自不是幾個丫鬟能比的,酸酸麻麻的感覺過后,花芷覺得肩膀松泛了許多。
“去把徐杰叫來吧。”
抱夏脆聲應是,腳步輕快的出了屋,徐杰都求她好多回了,可她才被迎春收拾過,哪敢再在小姐面前胡亂開口,好在小姐自己也是惦記著的。
徐杰來得飛快。
“京中有沒有哪些客棧飯莊是和花家有舊的?確切的說是和我四叔有舊。”
“這個小的知道一點,但四老爺身邊侍候的人應該知道得更多,大姑娘不如叫一個過來問問?”
“倒也是,劉香,你去趟四嬸那里,把因由和她說說,讓她指派個熟悉這事的人過來。”
“是。”
等人的時候花芷便問了問莊子上的情況。
“把那些柑橘都處理好后小的就做主把作坊里請的莊戶都放出去了,小的還和他們約好明年如果還做會繼續找他們。”
“劉江也放出去了?”
徐杰訝然,“劉江不是已經簽了死契了?”
簽死契了?花芷看向抱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抱夏一臉茫然,“是簽了死契,迎春沒和您說?”
花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事只怕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了,倒不是有意瞞著她,就不知是管理混亂還是最近太忙大家都給忘了,她更傾向于第一個。
“回頭你們自己去弄清楚是哪里出了問題,不能再有下次。”
向來得到小姐諸多信任的抱夏羞愧難掩,“是奴婢們的錯,一定不會再有下次。”
花芷也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轉向徐杰道:“你給劉齊劉江帶句話,作坊是我弄出來的,我不會丟下不管,地窖里的罐頭需得好些看護,不能出了差錯。”
“是。”
正說著話,劉香領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進來,“小姐,這是杜成,之前是幫四老爺跑腿辦事的。”
花芷微微點頭,四嬸懂她,她要的就是這麼一個人,“杜成,你可知道京中哪些客棧飯莊和四叔有舊?”
“小的知道,京中有名的云來酒樓就是四老爺的好友白銘夏白公子家的。”
“那人在花家出事后是什麼態度?”
“白公子派人送來一張二千兩的銀票,還讓下人帶話說如果有事可以去酒樓尋他,只要他力所能及的一定會幫,四夫人只說收下心意,銀票退了回去。”
也就是說這人并沒有在花家一出事就劃清界線,還承諾愿意幫忙,足可見其人品,這樣的人可合作。
“你去一趟,就說花家女欲和他談一筆買賣,請他抽空一見。”
小姐親自去見一個外男?杜成下意識的看向屋里年紀最大的。
蘇嬤嬤卻垂下視線,她向來擺得正自己的位置,不論大姑娘做何決定,她只需聽從便好。
徐杰猶豫著道:“不知小的能不能替您走一趟?”
“他不會見你。”明白點說就是你一個下人不夠資格和他面談,與其消費四叔和他人的交情,她更愿意給出利益和人銀貨兩訖,平白得了人家的總歸是拿人手短,這世間人情最欠不得。
第一百二十七章 花家我養得起
云來酒樓位于主街,占地甚廣,在普遍都是二層的房舍中三層的樓層無比打眼。
云來酒樓三層的包廂歷來最受歡迎,最少要提前兩個月訂方有可能定到,且沒有一定的身份三樓還上不去。
不怪大家都想上三樓,整個京中能和皇宮遙遙相對的也只有這麼一個云來酒樓,這種心理上的滿足花點錢就能得到,招待人還倍有面子,響當當的名聲不用刻意就傳得老遠。
花芷了解了一番云來酒樓后就想對這幕后策劃之人豎大拇指,抓住了人性的弱點,自然就會客似云來。
花柏林正是為這事而來,聽完后就道:“長姐,我和你一起去。”
“大慶律,學子官員皆不得從商。”
“可是……”
花芷微微歪頭看著他,“不喜長姐拋頭露面?”
花柏林沉默片刻,“長姐怎麼樣我都不會不喜,只是……我不想別人對著長姐說三道四。”
“我只在乎你怎麼看,別人怎麼看怎麼說與我何干?”花芷笑得灑脫,她就是從是是非非中走出來的人,現在也不介意再走入是是非非當中去,她一身銅皮鐵骨,想傷她也不是那麼容易。
花柏林覺得他可能永遠都追不上長姐,可如果他不努力,他連叫一聲長姐的資格都會失去。
“這兩日我要處理這件事,你去授課。”
“是,長姐。”
花芷伸長手臂給弟弟理了理衣領,“家這麼大,里里外外這麼多人,我雖掌著家卻只有兩只眼睛一雙耳朵,難免有顧不到的地方,你要替長姐多留意,尤其是族學里的事絕不能輕忽。”
“是,長姐,我會的。”
“還有隨安,你得引著他融入花家,融入到兄弟姐妹當中來,不要讓他覺得他只是借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