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我被折騰醒了。
被驚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慌忙去看一旁的舒瑤。
月光灑在窗前,周淮琛捂著我的嘴,他脊梁筆挺,眼中的黑暗如同漆黑恐怖的深淵。
而身旁的舒瑤卻睡得十分香甜,甚至時而會翻個身說幾句夢話。
我不停搖頭哀求周淮琛,卻不敢出一點聲音,怕將舒瑤驚醒。
而周淮琛卻根本不在乎。
我越哭,他越加變本加厲,牙齒間啃噬得越加兇狠。
我止不住地流下淚,耳側的聲音如惡魔一般:
「哭什麼,是你讓她留下的,不是嗎?」
我狠狠咬著周淮琛的手,幾乎將他咬出了血。
而周淮琛卻不以為然,因為很快,他就會將疼痛百倍千倍地奉還給我。
舒瑤安睡在夢里,夢里有她最愛的淮琛哥哥。
而夢外,她卻不知道自己深愛的淮琛哥哥正如同一個野獸。
10
「榛榛,你沒睡好嗎?怎麼感覺無精打采的?」
清早吃飯的時候,舒瑤望著我一臉擔心。
周淮琛戴著耳機還在參加遠程會議,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并未說話。
我低頭吃著早飯,搖頭說沒事。
很快,周淮琛那邊會議結束,他起身催促我們快遲到了,自己則拿著車鑰匙去外面等我們。
每天他都會帶著我一同去學校,舒瑤在的時候,他也會順便捎上她。
而每次舒瑤都會默認坐在副駕上,我則坐在最后,距離周淮琛有多遠是多遠。
我和舒瑤的專業不同,她提前下車后,周淮琛總是把車停在路旁,直到我自己主動坐到副駕才繼續開車。
「快期末了,學校的課業還能承受嗎?」
我側著頭看著窗外敷衍道:「還好。」
「最近為什麼那麼晚才到家?」
「選修課比較晚。」
周淮琛淡淡地道:
「既然是選修課,不參加也沒事吧?」
「學分不夠,必須參加。」
「是嗎?」
車子剎在了半路,我嚇了一跳。
「周淮琛,你發什麼瘋!」
「我再說一遍,每天下午五點前,必須回家,聽清楚了嗎?」
「……」
見我沒說話,周淮琛抬手將副駕的我拽到了他身前,一口咬住我的耳朵:
「回答。」
路上同學很多,我怕他在車里繼續發瘋,急忙點頭:
「我知道了,我五點前會回來。」
得到滿意答復,他這才松手,隨后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
「乖,別讓哥哥擔心。」
到了教學樓前,他盯著我下了車。
被他盯著,我感覺如芒在背,快步走進了教學樓里。
周淮琛對我看管得很嚴,他幾乎不讓我有和別人交朋友的可能,哪怕我同學盛情邀約我一起去參加派對,我都不能出席。
甚至只要讓他見到我和哪個同學有說有笑地出現在一起,第二天那個同學,就會因為某些意外而突然休學。
一個還好,后來一連三個關系不錯的同學都出了狀況,我才猛地想起了媽媽那里曾經消失的叔叔們。
原本我想著,避開點就好了,結果第二天,一個找我只說了一句話的男生家里又出事休學了。
我忍無可忍,當晚就一腳踹開了周淮琛書房的門。
「周淮琛,你別太過分!」
彼時周淮琛還在和集團開會,他一身西服,戴著眼鏡,見我怒氣沖沖地進來,抬手關了耳麥。
他聲音淡漠冰冷,和夜里瘋批的那個男人完全是兩個人:
「沒看到我在開會?滾出去。」
我走到他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領:
「蘇珊只是邀請我去她家吃飯,第二天就腸胃炎進了醫院,而昨天埃米爾只是讓我和他一起參加研修課業,今天他來的路上就出了事故!我今天還和教授多說了幾句話,明天你是不是也會讓他消失?」
「周淮琛,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傷害他們算什麼本事!」
周淮琛這才摘下眼鏡,合上電腦。
我還未再開口,突然被他一把拽起頭發,直接按在了桌子上。
「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我的雙手被反鉗住,咬牙罵道:
「周淮琛,你除了拿我母親要挾我,你 TM 還有什麼能耐!」
冰涼的指尖摩擦著我的脖頸:
「今天舒瑤在,我不想對你發火。」
我冷笑:
「聽說你們要訂婚了?舒瑤要是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猜她會怎麼想?」
周淮琛輕笑:
「威脅我?那周慶和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你猜周慶和會怎麼想?」
我瞬間呆住:
「你說什麼?」
男人俯下身湊在我耳側:
「你再猜,如果他知道林思悅背著他和別人茍且,你母親的骨灰,會被揚到哪里?」
我頓時渾身一寒。
我從未想過,我與周慶和,可能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11
周淮琛對我的掌控已經到達了一定瘋狂的程度。
就連舒瑤的靠近,都讓他感覺到了不適。
我時常能看到他用那種危險的眼神盯著舒瑤,像是在思考什麼讓她消失的辦法。
而通常這種時候,我都會找借口將她支開。
周淮琛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表面看起來像個人似的,實際上為了達到目的幾乎不擇手段。
我曾經誤喝了舒瑤的水,昏睡了一整晚。
那時我才知道,舒瑤每次住在我這,都被下了安眠藥。
難怪他會那麼心安理得地半夜出現在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