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才知道他是某位不受寵的皇子。
可是醫術能救人,自然也能殺人。
熏香里去了傷胎藥物,卻加了催情致幻藥物。
我在師父的培養下自小便開始接觸各類致幻藥物,因此具有很強的抵抗力,不過杜辭月就不一樣了。
擁有致幻效果的藥物往往對人的精神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如果再加上他人的刻意引導和刺激,效果會更上一層樓。
看著他頰側泛起不正常的潮紅,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從今天起,這個孩子會是未來的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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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食髓知味,自那之后的一個月,杜辭月幾乎日日留宿在我殿內。
我很滿意,這香他吸入得越多,對身子的影響就越大。
但就在我找時機坐實這個孩子就是杜辭月的之前,有人坐不住了。
貼身婢女告訴我,冬兒被貴妃的人帶走了。
冬兒是在披香殿時就侍奉在我身邊的婢女,我臉色一變。
她語氣焦急:「貴妃說娘娘之所以愿意接納皇上是因為懷了封將軍的孩子,還說您意圖玷污皇室血脈!」
「娘娘您一定要盡快拿定主意,皇上這會想必已經在往那里趕了!」
我袖中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在披香殿時我幾乎日日干嘔害喜,這件事除我之外了解最清楚的便是冬兒。
一旦被揭穿一切就功虧一簣。
不行,不能慌。
我強迫自己冷靜,啞聲道:「去鳳棲宮。」
13
只要杜辭月出事,無論將來誰的孩子當了太子皇后都會是未來的太后。
但他登基至今后宮子嗣要麼早夭要麼小產,且有了封家的前車之鑒,皇后未必等得起。
官宦世家出身的女子,膽識和魄力并不需要我去質疑。
因此我腹中這個孩子無論血脈純正與否,只要她想當太后,那就必然會心動。
鳳棲宮內皇后端坐主位,用眼神詢問我的來意。
我目光灼灼,開門見山。
「娘娘,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太監首領來的時候,我正在和皇后吃茶。
「皇后娘娘,良妃娘娘,都跟我走一趟吧。」
踏進貴妃宮里那一刻,我們就被一片死寂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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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辭月面容陰翳,貴妃則是滿臉得逞。
「良妃,你的貼身丫鬟已經交代了,她說你在披香殿時頻頻害喜,顯然是有孕之兆。」
「你帶孕侍寢,可是想將野男人的孩子混入皇室血統?」
我面色一白,看向杜辭月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嬪妾冤枉。」
杜辭月面沉如水,目光冰冷。
「冤枉與否召太醫一驗便是,來人。」
只見一太醫行禮后上前替我把脈,隨后面色惶恐跪伏在地。
「回皇上,良妃娘娘已有身孕兩月有余!只是初孕之人不顯懷因此才未叫人看出端倪。」
兩三月前,我還并未侍過寢。
「賤婦!你好大的膽子!」貴妃火上澆油。
杜辭月面色鐵青,他上前一步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雙目猩紅,整個身體都因震怒在顫抖,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賤人!朕真心待你,未曾想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
真心?我捂著臉,差點沒忍住要吐出來。
「皇上息怒!」
皇后與正捂著臉落淚的我對視一眼,隨后上前溫言勸說:「此事事關重大,萬一是太醫誤斷豈不是讓賢妃平白蒙冤受辱?不如多請幾位太醫再確認一遍。
」
杜辭月冷靜些許之余仿,神情些恍惚,他啞聲。
「再驗。」
皇后使了個眼色,三個太醫便依次上前。
時光一點點流逝,此刻殿內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隨著最后一位太醫把完脈象,三人額上冷汗已經覆了一層。
他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回皇上,賢妃娘娘身體虛弱,雖脈象虛浮但也的確是有孕之脈。只是......」
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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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麼?」杜辭月怒喝。
「只是這孕期分明只有一月啊......」
貴妃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而杜辭月仿佛被歡喜沖昏頭腦,眼神一時竟有些呆滯。
熏香的影響已經初現端倪。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我勾了勾唇。
太醫令與皇后未進宮時便是舊相識,收買幾個人心并非難事。
因此第一個太醫有理說不清,杜辭月下令砍了他的腦袋。
這件事最后被認定是貴妃嫉妒成性蓄謀已久的陷害。
不論如何,我身懷的是龍嗣的消息最終還是讓杜辭月大喜過望。
他自覺理虧,對我的寵愛更上一層樓。自那之后殿里的賞賜補品便從未斷過,我照單全收。
不過他來我的寢宮時我仍會點上那些熏香。
16
或許多少也受了些熏香的影響,夜里我夢到了封鶴川。
封鶴川長得俊俏,只是有道疤從額角一直蔓延到鼻翼,是帶兵打仗時被刀鋒刮的。
夢里他給我帶回來了一只四肢短粗,鼻頭黢黑的小狗,怎麼看怎麼傻。
他就笑道:「別看它現在走路都走不穩,等再過兩年就會成為一條出色的獵犬。」
「你不是說想和我一起去狩獵嗎?到時候我們帶著阿福一起。
」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阿福非常配合地「汪」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