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謙卑不再小心翼翼,分明還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身體,舉手投足卻都是戰神的霸氣和灑脫。
「平陽郡主,我不是替身,我是真的許恕文。」
21
我望著地上輕飄飄的人皮面具,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你沒有死?」
棺材里的許恕文被撕了臉,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我沖上前想撕掉馬奴的臉,卻撕不下來。
「我這張更貴,還是別撕了。」
「身上呢,為何也不同?」
「量身定制,避免破綻,包括那里。」
許恕文按住我的手,小聲同我解釋。
我愣住,他的眼神也變了回去。
我氣得用拳頭砸他,砸在他的胸口,像是一面鐵墻。
他不疼,我反倒疼得厲害。
「混蛋!」
假死也就罷了,竟還裝作馬奴騙我。
一想到這里,我便氣得不行。
我扭頭就走,他拉住我的衣袖。
「做什麼去?」
「好不容易找別的男人享受,沒想到竟還是你。我白白擔了偷情的虛名,既然如此,我何不真的去找一個?」
許恕文手下使了力氣,將我狠狠拽進懷中。
他氣急了:「你敢?」
「我怎麼不敢?本郡主找幾個男人紅杏出墻而已!」
許恕文卻不像從前那般欺負我,反而軟了下來,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知道平陽郡主敢,我也怕你敢。若非如此,我何必著急到你身邊來守著?」
奇怪,這男人怎麼變了?
我被這情話說得有些找不著北,他卻已經俯身咬住我的脖子。
啃咬片刻,方才抬眸。
「知道你耐不住寂寞,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回來做馬奴。主子,還生氣嗎?」
他叫我主子……
我不由想起前些天我是如何威逼利誘他的,一時臊紅了臉。
他卻全然不顧,將我抱緊。
雨點般的吻落下來,酒香透過唇齒滲透進我身體的每一寸。
22
一夜無眠,次日醒來,我腰酸背痛下不了床。
許恕文卻已經守在床邊,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他正用指頭卷我的發絲,輕柔得像是張飛繡花。
我一把搶過我的頭發:「做什麼?」
「假死的事要和郡主交代。」
他勾唇輕笑,湊到我身邊,說是交代卻又親了上來。
我大力推開他:「先說清楚。」
許恕文只得端坐起來:「邊疆戰事差不多消停了,匈奴已經被安國大軍打出萬里開外。」
「那你不應該得勝還朝嗎?」
怎麼還突然鬧一出假死?
「功高震主。」
我心口一緊,莫非是舅舅想殺他。
「不是陛下。」
我松了口氣,想來也不會是舅舅。
「是太子,太子殿下怕我回朝聲望太大,影響他的儲君之位。我在軍中發現了不少太子的眼線,高家人更是馬首是瞻,想置我于死地。」
怎麼又是高家?
「陛下器重于我,我不想讓陛下為難。故而假死,讓太子放心。」
許恕文一兩句話說得清楚明白。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的太子哥哥,畢竟許平候實在太強了。
這個朝代所有和他同輩的男子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太子身為儲君,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還比不上許平候的一根頭發。
若再叫他得勝還朝,到時候皇位是誰的,全都要仰仗他的鼻息。
更何況許平候還有我這樣一位郡主為妻,只要我生下孩子,皇室血脈,名正言順。
「你恨太子嗎?」
他垂眸看我,復又上手撥弄我的發絲。
「那要看你。」
「什麼意思?」
我蹙眉。
「你若能接受一個馬奴做夫君,我就放過他。你若只想叫戰神許平候當丈夫,那我只好……」
他低下頭,竟學會了撒嬌。
「只好為了卿卿你,不忠不義了。」
「你上哪學的這些狐媚手段?上不得臺面。」
我揪他耳朵,他一點也不怕疼。
「學了點做奴才的手段,本來是想哄騙旁人,哪里想到用在你身上更好。」
他雙眸微瞇,在下一刻卻又化身猛虎,將我撲倒。
「但我卻發現這法子對你只適合偶爾用一用,更多時候你還是比較喜歡真正的我,對不對?」
他俯身吻我,我卻心不在焉,他遂咬我的唇。
「想什麼呢?」
「太子暫時惹不起,但高家,我怎麼都要弄死他們。」
許平候無奈搖頭:「郡主真是睚眥必報。」
我踹他,惹得我替他落了幾滴眼淚,他也該打。
可我忘了他是許平候,一腳踹不動,反倒被他擒住了腳。
他隨意一拉,我整個人便像娃娃似的被他拉到了懷里。
真混蛋。
23
我在高家墻根處點了把火,火光滔天。
高家人全都在里面尖叫,聽得我甚是受用。
在此之前我已經叫人趕走了高家所有的奴仆,在里面的只有他們那一家子賤種。
高衙內叫得最為大聲,嗯,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了殺豬呢。
半個時辰后,太子匆匆趕來。
他臉色不太好看,不敢質問我,只是先讓手下人去救火。
「小酒,高家怎麼又惹你了?」
我瞥了太子一眼:「殿下不知道?我聽聞許平候的死和高家有關。」
此時高衙內他們正好被運出來,他們都燒了胳膊斷了腿,狼狽不堪。
「我想替我的亡夫討個說法,有何不可?」
高衙內興許是真被我弄急了,竟破口大罵起來。
「臭婊子,你算個什麼東西?許恕文剛死你就迫不及待找野男人,還好意思在這里裝情深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