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然將這筆錢悉數奉上,最后由著他們翻臉不認人。
可惜,我不是了。
「主母,還有父親,我再重申一遍。
我的聘禮,一分也不能少。」
話落,我直接轉身離開。
由著身后三人叫罵哀嘆。
畢竟,他們的時日也不多了。
還有力氣叫罵,總比閉著眼睛當死人好。
09
沈盈月入宮五日后,我也大婚。
當日,祁淵十里紅妝,八抬大轎前來迎娶我。
這在整個京城也算是一番美談。
京城中人盛傳,祁將軍在繡球招親當日對沈家小姐動了心。
果真在拿了頭等軍功后,將人風風光光迎進了門。
是夜,祁淵挑開蓋頭。
紅燭高高掛,他生生看直了眼。
我連著喚了三聲將軍,祁淵這才回過神來。
我抿了抿唇,站起身來大著膽子解開他的衣扣。
「將軍可要休沐?奴家伺候你……」
話還沒說完,祁淵就按住了我的手。
他眼中似是心疼:
「今后,你不必做這些事,更不必自稱奴家。
你是我的妻,我自當敬你愛你。」
話落,我愣住了。
一雙剪水般的眸子看向他,帶著不解。
伺候夫君,天經地義。
況且,祁淵也算是救我于水火。
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
祁淵輕咳著側過了臉,有些不自然:
「夫人不必擔心,我們軍中的人沒那些規矩,我一向自給自足慣了。
我不讓你伺候我沐浴,自然……也不會讓旁的女子碰我的。」
他這是怕我誤會嗎?
我沒放在心上,爽朗地笑了聲:
「那自然是甚好。
也累了一天了,將軍,我們便歇息了吧。」
滅了燈,祁淵把我抱上了榻。
暗夜里,他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
「好。
不過有一點要糾正,以后別叫我將軍,我是你夫君。
」
昏昏沉沉中,祁淵將我折騰了個遍。
累極而眠的那一刻,我還在想。
都說這武將體力好,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造孽啊。
我昏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似是在做夢。
我聽見耳邊有聲音響起:
「我知曉你如今不愛我,能得到你,已經是我畢生所愿了。
冬至,我們來日方長。」
我掙扎著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好重,有些睜不開。
迷迷糊糊中,我被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我閉著眼睛嘟囔著:
「祁淵,你小子身上好暖。」
我無意識地朝著熱源靠近。
頭頂似是響起輕笑聲,我便再也沒有了意識。
10
說來,沈盈月以貴人的身份進宮。
侍寢次月,皇上便把她升做了容嬪。
這和我當初進宮是一樣的。
皇上不常來后宮,更多的時候都醉心于朝政。
所以,身邊侍奉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晉升倒快。
宮里大部分都是原先伺候皇上的舊人了。
沈盈月最近在宮里,應當是勢頭正盛的。
想來,以她的個性定然是飄得不知天高地厚。
家中自不必說。
仗著沈盈月在宮中的寵愛,我爹經常在府中迎來送往,結交大臣。
甚至在官員面前自稱是國丈,整日活在吹捧聲中。
我輕笑了一聲,不做評價。
快到年下,皇后舉辦了宮宴為小公主慶生。
我和祁淵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
套了馬車前往皇宮的路上,祁淵替我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昭陽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女兒,也是當今皇后所出。
今日是小公主的周歲禮,想必皇室親眷都會在。
冬至,若是見到你嫡姐,你可還好?」
祁淵的黑眸看著我,眼中有些擔憂。
我看著他笑了笑: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話落,祁淵大手包住了我的手。
從西華門往里行去,兩旁燈火通明,坐落在不遠處的宮殿金碧輝煌。
昭陽公主由乳母抱著,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
我見過了皇后娘娘,便將府中巧匠打造的一對寶金鎖套在了公主手上。
公主見我便笑。
見此,皇后娘娘對我的態度倒也比其他官眷和緩。
「祁將軍是成親后第一次帶新婦入宮,以后可要常來啊。」
場面上的客套話,祁淵倒是應對得宜。
正宴是傍晚時開宴的,皇室親眷和官員均已落座。
我不經意地望向對面的席位,沈盈月還沒有到。
見她的座位空懸,皇上也皺了皺眉頭:
「容嬪呢?」
下頭很快有宮女回話:
「回皇上,容嬪娘娘身子不適,恐怕要來晚些了。」
這種對外的說辭,自然是糊弄不了皇上。
「今日是什麼日子,遲到逃席還拖拖拉拉。
你去,將容嬪請來。」
皇上隨意指了指下面的一個小宮女,神色看起來有些不悅。
見狀,皇后娘娘急忙道:
「也許真是身子不適,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妹妹?」
皇后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時候皇上走不開。
順帶還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大度。
果然,皇上愧疚地看了一眼皇后。
然后握住了皇后的手:
「朕今日就陪著你和昭陽,哪里也不去。」
皇后笑意漸深。
11
我斂眸喝了一口葡萄酒。
好好的日子,耐不住沈盈月自己發癲。
見我多喝了兩口,祁淵便將酒盞稍稍放遠了些。
「這葡萄酒雖不醉人,你還是少喝些為好。」
祁淵湊到我的耳邊,語氣也放低了些:
「今日看到你如此喜歡昭陽公主,我心里很歡喜。
冬至,我便知道你想與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