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可這里離市區幾十公里,我走回去無依無靠,你給我點錢,至少給我點錢總可以吧?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把小儀的電話號碼給我,算我求你!」
她怎麼知道沈儀回來的?
我看向主治醫生,主治醫生的臉色有些發白,立刻嚴肅起來,急匆匆離開。
我禮貌道:「何女士,沈儀是你的女兒,我怎麼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就算有,我也沒義務給你,不是嗎?」
事實上何梅還真是自己留在這兒的,在看見沈淮城全身插滿管子,戴著氧氣面罩的第一天,她就嚇得跑了。
作為一個合法公民,雖然做小三不道德,可還真不違法,我沒理由扣著她,只是把她所有的卡都封了,畢竟那也是我媽和沈淮城的婚內財產,她用著算怎麼回事?
她被沈淮城嬌生慣養,第一次走了兩公里,就堅持不住回來了,因為醫院管飯。
「可這里太安靜了,沒有一個人和我說話,他們都無視我,沒有網絡,沒有信號!我耳朵只聽得見沈淮城要死不活的呼吸聲,他醒來也只會罵我,我快要瘋了!」
第二次離開,她真的走到了市區。
可她沒錢。
這個中年婦女這二十年來被我爸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去洗盤子還是去撿垃圾都比要她死還難受,她甚至打不通沈儀的電話,像是一個被徹底忘記的人類。
所以自那次回來之后,她再也沒有離開過。
我倒無所謂,作為一個孝順的女兒,看見爸爸和自己的小甜心黏在一起,我還是挺開心的,只要她回來,我管飯。
「你、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就是想折磨我!把我也逼死對不對?沈雨薇,你不得好死!你和你媽一樣,不得好死!」
何梅歇斯底里,指著我就要撲上來,被主治醫生招來的安保人員拉了下去。
我安慰她:
「別擔心,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21
時間定在一個星期之后。
之前我還不太明白沈儀的脾氣怎麼能忍這麼久,直到我走到門口,聽見里面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聲音。
她還真長本事了,整個 A 市,有名有姓的富二代她請來了一半,大半是齊州的那些好兄弟,小半和我不對付。
這不,我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齊州和他那群所謂兄弟的聲音,張揚也不避人。
「不是我說齊哥,你這麼做真的太對了,女人就不能多慣著!沈雨薇那個男人婆,有什麼好留戀的?」
「就是就是,都是姐妹,小儀就很好,聽話又賢惠,要不我說,你們在一起得了,別便宜了那個沈雨薇。」
「哎呀,快別說了,這樣多不好。我姐姐只是太強勢了,不過她也很優秀啊,有我姐姐這樣的人,齊州哥哥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沈儀綿軟的聲音像是裹著蜜的毒藥。
聞言的眾人忍不住問齊州:「不是齊哥,小儀和沈雨薇,你會更喜歡哪一個?」
齊州沒說話。
或者也來不及說話,因為我一腳踹開了門,巨大的聲響把所有人的視線都拉了過來。
「沈、沈雨薇。」
剛才還大聲說話的幾人看見我有些結巴。
倒是沈儀反應快,眼眶一紅:「姐……」
我:「給你一個機會,再叫一次。」
她咬唇,眼中閃過不甘,聲音壓抑:「沈總。」
22
我終于看清楚了里面的場景,昂貴的紅酒香檳被打開了大半,桌面上還有散落的撲克和骰子,煙味彌漫,香水味都蓋不住,地上還有散落的紙幣,那些人帶來的女伴穿著更是涼爽。
如此大的消費,這些富二代再有錢也不可能怎麼造,唯一能這麼隨意揮霍的,就只有一個了。
我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齊州,嘴角一勾:「齊總請客,出手真大方。」
齊州見我,本能地想要上前。這幾年我管著他,他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過這種聚會了。不過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齊州的哥們走上前,一杯香檳遞了過來:
「不是吧,沈雨薇,這麼掃興干嗎?今天是小儀回國的歡迎會,你來都來了,坐下來喝一杯唄。」
他看著我的臉眉眼間流露出幾分輕佻,我認得他,沈儀的終極舔狗,董明俊。
因為是家里的小兒子,從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長大了更是沒個分寸。這些年來,惹過的禍大大小小能按筐裝。
如果說齊州這個大少爺在這群兄弟中看上去是老大,只是因為他的家世誰也惹不起的話,董明俊這個老大就真的算是深得人心,愛玩愛鬧,還能玩出新花樣。
「歡迎會?」我挑眉,「她是這麼給你們說的?」
「難道不是嗎?」董明俊反問,「小儀出國這幾年,好不容易回來,當然要好好慶祝。這個局可是齊哥親自牽頭,我給她組的。」
他對沈儀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可惜沈儀又不瞎,有一個齊州擺在那兒,能看他一眼才怪。
這麼多年了,他還能為沈儀鞍前馬后,是我沒想到的。
我把酒杯放在桌上,從容地坐在主座,含笑對沈儀開口:「真的嗎?沈儀,你邀我來就給我看這個?我的時間可不多。」
沈儀臉色一僵,膝蓋倒是一點不彎,眼睛微紅。
兩滴眼淚要掉不掉,楚楚可憐,尤其是她今天穿的裙子,露出了裹在手腕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