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心頭突然一凜。
前世到了后面,陸心廷對待林酒,幾乎已經為愛瘋魔了。
我媽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會不會另有隱情?
想到這里,我心頭一凜,握著她的那只手下意識用了力:
「你千萬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頓了頓,我還是說,
「……要小心陸心廷。」
「小喜,你好像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媽怔怔地看著我,嘆了口氣,
「是我的失職。」
「以前就是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都信。我說江家那小子不靠譜,你還反駁我,『他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你生日我幫你問你爸要股份,你還拆我臺,說珠寶小裙子都可以呀。給我氣得要命。」
「那時候我希望你能聰明一點,再機靈一點。可如果現在這樣是用什麼慘痛的代價換來的,我情愿你一直傻下去。」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媽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呢?
我前世就是個傻白甜,向來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測別人。
所以被林酒坑了無數次,也沒有真的對她痛下殺手。
所以最后我死在自己的訂婚宴上。
「不會的,媽媽。」
我按著發紅的眼角,輕笑了一聲,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傻白甜只有被吃的份。」
很可惜,這個道理,我死過一回才懂。
21
拖著行李箱出國的這一年,我十八歲。
周圍的環境和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都是全然陌生的。
但我完全不覺得恐懼。
因為我知道太多之后會發生的事。
縱然細節不清,但幾個大轉折的時間節點,就足夠我做很多很多事了。
最重要的,就是兩年后。
前世,在我二十歲這一年,陸心廷從某些渠道得到消息,親自飛往舊金山,和一個叫周海的男人達成合作。
那人的手里,掌握著最尖端的核心技術。
在未來五年內,幫助陸心廷一步步、徹底掌握了陸氏。
我把我媽給的錢投入股市,借著前世一點殘存的記憶,給啟動資金翻了好多倍。
然后在學校,一邊用雙倍的時間進修課程,一邊拿著錢,投資了幾家前世后來躋身世界五百強的公司。
此時,它們很多還處在起步階段。
這期間,蘇嵐聯系過我很多次。
每周準時一通語音,先跟我說我離開后,舞蹈隊的同學們都很想我。
又說她拿著分到的獎金,日子好過了很多。
「前段時間,A 大來自主招生,林酒參加了,結果在面試被刷了下來。」
「特別好笑,負責面試的老師那天竟然也在咱們的校慶匯演現場。」
「她說,林酒彈的《月光》一片渾濁,完全比不上你的《命運》。」
「誰懂啊,林酒出來后抱著江舔狗哭得有多傷心,我就笑得有多燦爛。」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是全校第一,全市第三。」
收到這條消息時我正被雙學位的期末考折磨得焦頭爛額。
但還是露出了真心實意的微笑:「恭喜。」
「心喜,我還在等你回來繼續和我做朋友哦。」
我媽也時常會打來電話,告訴我陸心廷最近的動向,關心我一個人在外面過得怎麼樣,錢夠不夠用。
然后在我稍加透露自己目前的情況時,欣慰又無奈地嘆氣。
「你還是個小姑娘呢,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她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要跟媽媽說,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于是我把周海的名字,和我記得的一些告訴了她,讓她幫我查一個人。
「一定一定,要瞞著我哥。」
22
我比陸心廷提早一個月趕到了舊金山。
在那所學校外,我正要找人問路,突然在不遠處的草坪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年輕了好幾歲的周海。
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留短發戴眼鏡的高瘦女生,正冷臉看著他:
「那是我的實驗成果,誰允許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拿去跟人談商業合作?」
周海陪著笑:「什麼你的我的,不都是咱倆一起搞出來的東西嗎?」
「想法是我的,實驗是我做的,你只不過給我打了一段時間的下手,幫忙記錄了一些數據,怎麼就覺得自己有權處理我的東西了?」
女孩分毫不讓。
聽她這麼說,周海的表情也沉了下來:
「秦芷蘭,你別太過分了!」
「馬上就要畢業了,我難道不是為我們的未來考慮嗎?你把東西攥在手里又有什麼用,難道不是找個可靠的公司合作開發,才能獲得最大利益嗎?」
「我最后說一遍——那,是,我,的,東,西。」
叫作秦芷蘭的女孩子漠然地看著他,
「專利在我手里,最核心的技術你都不知道,還想找人開發合作?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可能。」
「還有,我們分手。從現在開始,你跟我毫無關系了。」
她轉身就走。
周海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背影,眼睛慢慢地冷下來。
瞳孔里幾乎閃過一絲凜冽的殺意。
我站在原地,突然了悟。
前世我曾聽見過林酒問陸心廷,是怎樣把周海這樣的人才掌握在手里的。
當時,陸心廷攬著她坐在泳池邊,聞言笑了笑:
「因為,他有事需要我幫忙。」
更重要的是。
前世,我從未聽過秦芷蘭這個人的存在。
23
我想辦法和秦芷蘭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