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喬家和碧峰集團的子公司是對家。」
一個計劃油然而生。
幾天后,碧峰開始對我所在的向舟傳媒發起收購,一旦收購成功,所有資源全部收歸碧峰所有。
喬家在沉寂三天后,終于加入了這場豪賭。
收購資金一天一個價,水漲船高,老板傻眼了,頻繁向我試探口風。
我只給了一句話:「價高者得,兩家公司都不錯。」
競價持續到第十天,碧峰集團撤出,喬家成為贏家,與老板簽訂了巨額合同,次日溫婕接管公司,并接手了我全部資源。
我算是真正失業了。
走出公司那天,天氣晴朗,親朋好友自四面八方飛來,參加我媽的葬禮。
葬禮上,我見到初顯老態的我爸,由徐朝華陪同,走進公墓。
他理應站在家屬位的,如今卻像個吊唁者。
「婉婉,爸爸……對不起你。」
風吹亂了他的頭發,銀絲翻滾成浪。
我神態平靜,看向自始至終悶不吭聲的徐朝華,語氣緩慢:「聽說我媽去世那天,曾出門見過一個人。」
徐朝華面露歉色:「對不起,婉婉,如果那天我及時把消息告知你爸爸,就不會……」
她跳開了這個話題,低頭掩面痛哭,我爸嘆了口氣,拍拍徐朝華的肩膀:「不怪你。」
我心里嘔得慌,笑著攥緊手指:「沒關系,都過去了。」
轉而繼續望著我爸:「爸,進去吧,讓我媽看看你。」
徐朝華想跟進去,我腳步一停,冷眼看著她:「死者為大,徐阿姨該有自知之明。」
我爸終究沒說什麼,嘆了口氣,步履蹣跚地走到墓前。
墓碑上是我媽年輕時的照片,我爸面露傷懷,擦了擦淚:「我認識你媽的時候,還很年輕。
她心高氣傲,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早點回家,也不至于——」
「爸。」我打斷他,捋順被風吹亂的白菊,「出事那天,我給你手機打過電話,徐阿姨接的。」
「是,她跟我提過。可后來你不接我電話,我就沒敢問。」
「是嗎?」我諷笑一聲,摁開了手機錄音,里面傳來我慌亂的哀求,每一句都像錐子扎在我心上。
看著我爸的臉漸漸變了,我咬著牙說:「手機不小心摁了錄音,當時你真的在開會嗎?」
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卻在猶豫要不要說。
這種時候,他還在想保護徐朝華。
我心里冷笑一聲:「能為自己的利益枉顧一條人命,爸,真不怕她哪天拔你氧氣管?」
「胡說,她不是那種人。」
我笑了:「你手里握著 30%的股份,難道你已經立好遺囑,給她一部分了?」
我回頭看著徐朝華眼巴巴望向這邊:「死人才不會更改遺囑,是我,會毫不猶豫地拔掉你的氧氣管。」
我爸被嚇到了,后退一步,驚恐地看著我:「溫婉!你怎麼敢!」
我聳聳肩:「除非你廢除遺囑,或者兩邊均分,否則偏袒任何一方,都有潛在的生命危險。」
「你在威脅我!」我爸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吸了口冷風,開始喘粗氣。
「善意提醒。」我淺淺笑開,「一個薄情寡義的爹,還指望教養出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兒嗎?」
他原本認識的徐朝華是兩副面孔,在兩面夾擊之下,他當然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他短期內保持中立就夠了。
目的達到,我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公墓,他頭也不回地走,并且一把推開了徐朝華的手。
徐朝華一愣,快步跟上去,兩人漸漸走遠。
她越著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信任需要一點點動搖,直至最后,土崩瓦解。
「婉婉,不冷嗎?」
元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邊,將我冰涼的手窩進自己大衣。
我靠在他身上,閉上眼:「冷,需要人抱。」
元祎用大衣將我整個人包住,低頭親了親我:「現在呢?」
「再緊點兒。」
「好。」
葬禮結束當天,我們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他們在醫院后一個破舊的監控里,找到了罪魁禍首。
當我看見徐朝華拿著破爛到卷毛邊的手提袋后,竟沒有一絲意外,視頻里,她和我媽說了幾句,我媽好像身體不舒服,想往回走,被徐朝華拽住,當場倒地。
我不自覺地掐住大腿,渾身冰冷。
小屏幕里的徐朝華慌亂消失在街道盡頭,我媽十幾分鐘后才被人發現。
視頻反復看了十幾遍,直到元祎喊停,拉住我的手說:「我們回家。」
那天我喝醉了,癱倒在沙發上,抱著我媽的照片,吐了一宿,元祎守在我身邊,直到清晨,才把我放到臥室安頓下來,陷入沉睡。
徐朝華被帶走第二天,溫婕瘋了似的沖到我家門口,破口大罵:「溫婉!你個賤人!你媽自己氣死的,跟我媽有什麼關系?」
「她去找過我媽。」我慢悠悠地跟她打太極。
溫婕表情猙獰:「溫婉,我媽進去了,你也別想好過!公司在我手里,和喬奪結婚的是我。真想看看你們兩只喪家之犬,能茍延殘喘到什麼時候。」
我勾勾嘴角:「溫小姐,請你注意言辭,畢竟元祎正在直播,你打擾到他了。」
溫婕的話一句不落地被全網直播。
次日丑聞登頂熱搜,溫婕和徐朝華尷尬的身份第一次暴露人前,與溫家聯姻的喬家慘遭波及,股價一落千丈。
當晚,我給碧峰集團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