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疏離地笑笑:「沒關系,叔叔阿姨好。」
喬奪的父母不著痕跡地打量我一眼,大概對我的穿著不太滿意,礙于我爸盛情,點點頭,隨他去客廳喝茶。
溫婕抱臂在一旁看熱鬧,門鈴再次響起。
「還有人在外面嗎?」我爸問。
喬奪父母搖頭:「我們來的時候外面沒人。」
我掏出一枚戒指,慢條斯理地戴在無名指上,嘴角笑意發冷。
既然我爸不怕亂,那就再亂一點。
大家都別好過。
門被打開,一個人站在門口,餐廳的暖光漸漸驅散黑暗,照亮他俊逸的臉。
溫婕陡然挺直腰背,語氣嬌嗔:「元祎,你怎麼來了?」
他剛從現場趕過來,妝都來不及卸,一副絕美的皮囊在吊燈光輝折射下,熠熠生輝。
我爸一愣,喜不自勝:「啊!你就是小婕男朋友啊!快進快進!」
徐朝華也十分熱情,招呼阿姨給元祎遞拖鞋。
連喬奪都站起來:「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元祎前輩。」
在如此奇異的氣氛中,元祎目露困惑。
我倚著餐桌,目光越過溫婕的背影,和他對視,靜靜等待元祎解釋。
溫婕飛快地靠近他,眼看就要撲到他身上,突然元祎伸手摁在她額頭,止住她前沖的動作,狠狠皺起眉頭。
「誰是你男朋友?」
場面一靜,溫婕急切地挪動了一小步,似乎在小聲與他商量什麼。
元祎臉色并沒有轉好,眼神落在我修長的大腿上,眼中騰起戾氣。
我揚起戴婚戒的手,口齒清晰、愉悅地笑道:「嗨,老公。」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反應最大的當屬喬奪的爸爸媽媽。
他們立刻起身,質問我爸:「不是說她沒男朋友嗎?」
我爸傻眼了:「怎麼回事!溫婉你搗什麼亂!那是你妹妹的男朋友。」
我挑眉冷笑:「老公,你什麼時候跟溫婕好上了?咱們領證的時候,你可沒說。」
「溫總!領證是什麼意思!」喬奪一家臉都青了。
我代為回答:「民政局辦的,挺便宜。」
這句話徹底引爆了原子彈,我爸猛地起身:「溫婉!你閉嘴!」
我扭頭看向元祎:「我和溫婕,你選一個。要麼和她分手,要麼跟我離婚。」
我也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種話,我的本意,是想借此徹底跟元祎斷掉,而不是給他選擇。
元祎面沉似水,推開溫婕,對各位鞠了一躬。
「初次見面,我是溫婉的丈夫。」
生怕他們聽不清楚,揚聲說:「已經領證了,跟溫婕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今夜的他,衣著干凈整潔,頭發服帖,堪稱有史以來最乖巧的一次。
看得出來,他十分認真地對待此次登門拜訪。
可惜,這里沒有親情,只剩一堆爛攤子。
在眾人目光中,我拉住元祎的領帶,拽下,大開大合咬在元祎薄唇,好讓所有人都看個清楚。
他精心熨燙過的襯衣被我揉皺,淡粉的唇被染上烈焰般濃郁的紅,極不體面地喘著氣,眼神漸漸黯淡。
他被我當成了借口。
元祎攥著我的肩膀,用力推開:「溫婉,你理智一點。」
我輕笑一聲,張嘴想繼續咬住他已經破掉的嘴唇,被他側頭躲開。
「抱歉,她醉了,我帶她回家。」
客廳里落針可聞。
我笑了笑,推開元祎,握住我媽輪椅:「女婿來接我們回家了,媽媽。」
我媽溫柔地看著元祎,似乎感知到我媽的眼神,元祎收斂情緒,接過輪椅幫我推出去。
等上了車,溫婕急急忙忙追出來,一把拽住我,語氣尖銳:「你什麼時候跟他領證了!」
我愉悅地笑出聲:「跟你有關系嗎?」
「是我資助的他!我是他的恩人!」
我偏頭,看向站在黑暗中的元祎:「所以,你要以身相許嗎?」
元祎想說什麼,終究沒說,掏出一張卡:「溫小姐,欠款全部還清,感謝幫助。」
不等溫婕做出反應,元祎拉開車門,強硬地將我塞進車里,自己繞過車頭,坐上主駕,插鑰匙、啟動,一氣呵成。
溫婕在車窗上奮力拍打,元祎目視前方,啟動車子,很快將她甩在夜色里。
由于我媽還坐在后面,我和元祎誰都沒說話。
「我先回醫院吧,還有好多東西沒拿。」
元祎開口:「媽,你今晚住我和溫婉家吧,東西我明天取。」
他這聲媽喊得真順口,我看向窗外:「沒事,聽她的吧。」
碩大的醫院霓虹燈牌明暗交替閃爍,我媽離開后,我和元祎坐在車里,沉默在空氣中靜靜流淌。
元祎扭開一根棒棒糖,含進嘴里,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喜歡這麼干。
車里打了冷氣,我縮了縮腿,盡量讓裙子蓋住皮肉,往窗邊縮了縮。
突然一件外套扔過來蓋在腿上。
不等反應,一雙手橫空出現,捏住我下巴強勢扭過去。
我被迫對上元祎的通紅的眼睛。
「你拿我當人嗎?」
他眼中燃著熊熊怒火,唇色緋紅,緊壓怒意。
五指漸漸攥緊外套,我淺淺笑了:「當啊,溫家的女婿,不行嗎?」
元祎的眼神似乎將我燃燒殆盡:「溫婉,你拿我當溫家女婿嗎?你就是把我當成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今晚在眾人面前的輕浮之舉,徹底點燃了元祎的怒火。
指甲掐進肉里,我譏諷道:「那你要什麼?一個隆重的介紹?一個體面的飯局?一對和藹可親的岳父岳母?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那你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