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差點沒繃住笑出聲,茶水都差點灑出去。
帝王自然而然地伸手接過,遞給王福,拿帕子給我擦手上的茶漬。
一邊漫不經心地叮囑兩人以后要相互扶持,早些誕下子嗣。
是了,帝王不單單子嗣眾多,孫子、孫女也不少。
但那又如何,我腹中是嫡子。
只要我穩坐后位,后宮嬪妃只能是妾。
我的生產時間是春二月,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真是個好時節呀。
我更沒有想過,這個孩子會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這天出生。
我從初一傍晚開始發動,疼得滿頭大汗、滿面猙獰的時候,帝王握住我的手說著安撫的話語:「姝姝你別怕,朕就在外間陪著你,直到你平安誕下皇嗣。」
我心里怕呀。
女子生育,一腳踩進鬼門關。
但凡有人動點手腳,都能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我緊緊握住帝王的手,哽噎著輕聲:「皓郎……」
這是我第一次這般喚他。
我看著他泛紅的眼中溢出淚光。
我便知道,他被我織出的情網,網住了。
只要他留在產房外,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輕易下手。
什麼一尸兩命、血崩、難產我碰到的幾率就會小。
畢竟從有孕以來,我都十分注重養胎,不多吃、不偷懶、該走路走路,該休息休息。
二月初二,旭日東升的時候,我終于生下我和李皓的第一個兒子。
13
看著他抱著孩子,一臉喜意,還讓我看。
「姝姝你看,我們皇兒長得可真好。」
我扭頭看去。
襁褓里一個皮膚紅彤彤,還皺皺巴巴、身上還有胎皮的孩子。
說不上好看,但我一顆心瞬間軟得一塌糊涂。
我想起身抱抱他。
帝王抬手壓我肩膀上,眸中都是不贊同:「等你身子養好些再抱他。」
我才收拾好,身子也確實又虛又倦。
可他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我忍不住看了又看,伸手捏捏他軟綿綿的小手。
忍不住有些想哭。
「怎麼還傷感上了?」帝王問。
他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水。
我看著帝王眸中的溫情和憐愛,似有所感:「真好。」
我不知道帝王給我們母子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中宮嫡子誕生,大赦天下、開恩科。
洗三禮要大辦。
滿月要大辦。
百歲宴要大辦。
帝王想做什麼?我隱隱約約有些猜測。
但是過猶不及,得到這些的同時,也是把孩子推到風口浪尖上。
洗三上,帝王抱著孩子對所有人道:「這是朕嫡子,今日賜名瑾瑜,望他……」
他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溢美之詞。
翠竹抱著瑾瑜回到我身邊的時候,還激動得不行。
「娘娘,您是沒瞧見,烏壓壓跪了好多人呢,皇上抱著小皇子,那俯視眾生的霸氣,奴婢跪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我雖未能到場,腦海里也有了畫面。
看著吃飽睡得香噴噴的兒子。
在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護他平安長大。
相府遞帖子請求入宮探望,帝王問我的意思時,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們想做什麼?想說什麼?我都不太想聽,就不見了吧。」
九皇子再好,也是庶子。
帝王的心思多多少少有大臣揣測到些許。
朝堂上有大臣懇請皇上立太子。
立長、立嫡吵得不可開交。
大皇子及冠多年,再過三年就是而立之年了,足夠成熟穩重,名聲也好。
立嫡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可十九皇子他才幾個月,能不能養大還兩說……
帝王憤怒地質問了句,「諸位愛卿是覺得朕明日就要駕崩了嗎?」
兩撥人這才徹底安靜下來。
看著帝王那氣憤樣子,我尋思著試探地問:「那皇上是怎麼打算的?
「雖說立嫡是祖宗規矩,可他還小,什麼都不懂,怎麼能肩負得起這重擔。」
帝王眸光沉沉地看了我良久,才說了句:「等兩年再說。」
我便知道,瑾瑜有機會奪嫡。
只要過兩年,他表現得聰明伶俐。
而這兩年時間,也足夠我為他籌謀了。
滿月辦得比我想象的還要隆重,三公六卿及其家眷,一一上前來拜見。
瑾瑜穿得格外喜慶,被帝王抱在懷里,睜著大眼睛,吐著泡泡。
我拿了帕子給他擦拭嘴角流出的口水。
帝王卻接過帕子,他親自來。
后來兒子也被他抱去給皇親、三公六卿們看。
我樂得清閑,與各家夫人說話,順便看看有誰可以拉攏,好為瑾瑜鋪路。
未央宮的夜。
因為多了一個小皇子,顯得熱鬧非凡。
等我沐浴出來,帝王已經等著了。
「……」
他今夜宿在未央宮,不單單是給我體面和尊榮,亦是恩寵。
我拒絕不得,也不會拒絕。
只是情到濃時,他啞著聲讓我喚他:「皓郎。」
我心緊了緊,身子也抖了抖。
立即用了七分熱情去迎合他……
從有了身孕,其間我們也有幾次床笫之歡,但從未見他這般饜足。
不單單是身體,更有心靈。
他在我耳邊低語:「姝姝先前真熱情,不枉朕清心寡欲近一年,為姝姝守著身子。」
「……」
我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因為這一年,他也進過后宮,宿在別的妃嬪宮殿。
即便真的寵幸了別的妃子,我也不會拈酸吃醋。
他是帝王,我控制不了他,也左右不了他要寵幸誰,什麼時候喜新厭舊,見異思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