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聞璇來的時候，我在和同桌討論著上一節課數學老師留下的題目。

只聽見后門傳來一個女聲，我并不在意，但馬上就聽見后排幾個男生起哄的聲音，我才轉過身去。

她叫的是周曄，她靠在后門笑眼吟吟，尋常的校服在她的身上好像格外好看。

周曄轉過身笑罵了幾句身后的朋友，隨后就跟她出去了。

我看著他們倆走出門，同桌叫了聲，我才回過神，但連題目步驟講到哪里都已經忘記了。

我只能說聲抱歉，讓同桌去問問別人，心神不定地想著周曄什麼時候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我剛好和他對上眼，一下就移開了。

莫名其妙，我這麼想著。

難不成生氣了？

我看著他往位置上走去，一旁的男生馬上湊了過去說著什麼，估計也是在問聞璇的事。

隔得太遠，什麼都不知道。

9

當天晚上的晚自習，我到辦公室詢問上節課留下來的問題。

老師不在，我就等了等，等到的卻是周曄，他上來交作業。

他看見我，隨口問了句：「你怎麼在這？」

我沒回答，他見我沒說話，看了我一會，就打算離開。

「你和聞璇……」

我總算開口了。

周曄轉過身，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還以為你這個好學生坐到前面了就不理人了呢。」

「忙著和班長討論題目，還有空管我呢？」

一如既往的語氣，我松了一口氣。

「你好幼稚啊，就為了這個生氣？」

「誰幼稚了？」

我沒搭理他。

「你還沒回答我。」

「你不也是？」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好學生當然來問問題，難不成來交作業？」

「呵，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喂。」

「原來好學生也愛關心這些八卦啊。」

「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費點心思在學習上。」

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我，但聽他無所謂的語氣也不像是真的。

我搖擺不定了一個下午的心神，總算安靜了下來，隨手翻了翻他交上來的作業，「大哥，你少做了一頁，老師布置了三頁。」

周曄湊上來，「我靠，你不早說。你的呢？給我抄抄。」

我翻出底下的作業給他，讓他坐著開始抄，我站在一旁幫他看著老師。

他一抄完，就趕緊溜了。

我將兩本作業一摞放在了一起交了上去。

10

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直到我親眼看見真相。

高三的壓力太大，學校難得安排了一次遠足，讓高三所有班級去爬山放松。

對于壓抑許久的高三學生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全年級都跟瘋了一樣。

當天，以班級為單位排隊出發，我們后面的班就是聞璇在的班級。

難得不用待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我從隊伍前面偷溜到了后面，和周曄他們會合，手里拿著驅蚊液、清涼噴霧什麼的。

山上有蚊蟲，怕周曄被咬了。

天氣炎熱，清涼噴霧還可以降溫。

我拿著東西，笑著去找周曄，沒想到看見了聞璇站在他旁邊。

看到她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才詢問朋友：「聞璇怎麼在這？」

朋友朝我擠了擠眼，示意她身邊的周曄。

「你說呢？」

我一時愣住，看了看他們倆，馬上掩蓋住內心翻涌而上的酸楚，說了我第一句口不對心的話。

「是嗎？還挺般配的。」

朋友也贊同，「我也覺得，不過他們還沒在一起，但也差不多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也沒了來之前的喜悅。

我看著周曄一直在聞璇的身邊，雖然沒有一些曖昧的舉動，但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個女生對他來說不一般。

爬山很累，我和朋友爬到一半就想放棄了，老師看我們的情況實在不行，就讓想繼續爬山的同學跟上前面的大隊伍，他留下來照顧休息的同學。

我們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周曄和其他男生興致勃勃地往山上走，聞璇留在了下面，但是她戴著周曄的帽子。

我記得很清楚，出發前戴在周曄頭上的帽子，現在在聞璇的頭上。

這個明了的暗示，讓我明白了一切。

我狼狽地收回了視線，掩藏住先前一切的心動。

11

他們在一起的消息是朋友告訴我的。

那時候我已經刻意回避了周曄的所有消息，一天天地埋頭在書本之中。

還是和朋友吃飯的時候，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往后看。

我轉頭一看，是周曄和聞璇，正坐在一起吃飯。

朋友和我說：「他們倆在一起了。」

我垂眼，避開一切發現自己異樣神情的可能，淡淡地回了一句：「這不挺好的嗎？」

談了戀愛之后，周曄每節下課都會往隔壁班跑，被隔壁班的同學戲謔是「上門女婿」。

聞璇早上不喜歡吃學校的早飯，我是走讀生，他就求我上學的時候給聞璇帶份早飯。

「聞璇吃不了辣，她那份不要辣椒。」

我嫉妒周曄對她的細心，卻又擔心他來不及吃早飯，除了聞璇的，還給他帶了一份。

每個星期固定的大掃除，還沒做完自己的任務，就趕去隔壁班幫忙。

「陳悠悠求你了，幫我做一下，下次我幫你做！」

兩人一起吃飯，一起上下課，可以說是學生時代很甜蜜的情侶了。